盛弘砚就这么跟着门人大喇喇进了蔺府。
蔺音心特意叮嘱不要让夫人知晓,所以门人带着盛弘砚走了条近道。
“见过蔺姑娘。”
“见过殿下。”
蔺音心起身迎客,敷衍地行了个礼。
倚月可从没见过盛弘砚,本来对于小姐让他进屋已经很是吃惊了,再一听这位的名讳,立马“腾”地跪下。
这这是宣王殿下?
盛弘砚倒是不在意这些礼数,眼看蔺音心一句“宣王”把小丫鬟吓成这样,颇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好啦起来吧,阿宣兄不是那威严震慑的人。”
蔺音心笑着扶倚月起身。
“这是我屋里的倚月姐姐,性子极是稳重成熟。”
盛弘砚笑着与他打招呼:
“倚月姐姐好。”
叫得倒是很亲切。
倚月一对柳叶眉惊得翘起,这
宣王作为皇子,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啊!
“殿下稍坐,我去给您倒茶。”
倚月留她二人谈事,自己默默退下。
“何事啊阿宣兄,竟直接奔我家里找我来了?”
蔺音心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往他怀里塞了个手炉。
盛弘砚自然接过,与她道:
“嘉宁伯昨日回京了,你知道吧?”
“当然。”
蔺音心点点头,“昨日沈伯父还来了府上,今日又与父亲一同进宫面圣。”
“你怎么关心起嘉宁伯来了?”
“父皇召我和三哥还有太子进宫,说了北坞的一些境况,我要去北境一趟。”
“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沈伯父不是刚回来吗?”
“北坞那边本该是缺粮状态,可今冬却一点不慌不忙,据嘉宁伯所说,他们粮仓大概都是满的。”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
又是粮食,蔺音心只觉自己前世错过了好大一个重磅消息。
怎么就一点没留意到粮食这回事呢?
“然后,我要去北境那边查北坞这些屯粮的来源。”
蔺音心眼前一亮。
“现在有方向了吗?或者陛下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她心里有猜测,可那也只是通过前世的回忆得出的猜测。
蔺伯那日可完全没有表态,几个兄长还让她莫要再胡说。
她可不敢多言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万一给蔺家或者是沈家带来点麻烦就不好了,那可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
“没有。”
盛弘砚很是遗憾地摇摇头,“而且不瞒你说,这个消息虽说瞒不住,但父皇那边还是私下叫我们几个过去,八成不愿意让嘉宁伯知晓。”
蔺音心震惊于盛弘砚的坦诚,虽然她与他认识了那么久,但偶尔还是因他什么都愿意与自己说而惊讶。
“看得出来,皇上这么做定然就是将嘉宁伯排除在外。不过应该不是避讳他。”
蔺音心也与他走心交谈。
若贞和帝现在就开始对父亲生了嫌隙,后面他也就不会给父亲封侯了。
只是若不弄清楚,这根刺有可能扎在他心头。
哪天发脓了可能就是后面沈家获罪的导火索之一。
“是啊,所以我不好去找嘉宁伯,可又有好多话想问他”
盛弘砚边说边瞥向蔺音心,眼神别有意味。
“哦,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宣王殿下在这里等着我呢。”
倚月端着茶进来,给盛弘砚倒上,看两人都不说话,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悄悄走到蔺音心身边也给她倒了杯茶,轻声道:
“没事吧?”
毕竟是皇子,可不好一来就惹人家生气。
“没事,放心好啦。”
蔺音心被这小丫鬟操碎了的心逗笑。
“其实我倒是觉得,阿宣兄可以直接去沈府,你就先找沈二叔嘛,他会帮你探口风的。”
盛弘砚与二叔有好几年的交情,说起来和她相比,他与二叔该更熟才是。
盛弘砚摇头:
“我可不想影响人家兄弟间的感情。”
这也没什么影响吧?
二叔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倒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她发现盛弘砚这个人好像对兄弟手足之间的情感特别在意。
先前张大所杀之人是他的堂弟,盛弘砚便觉很难接受。
其实这种事虽丧尽天良,可亲人相残的事却时有发生。
尤其蔺音心去了大理寺之后,见到很多案子,都是亲人之间因为利益,甚至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互相猜忌,互相疏离,直到最后大动干戈,甚至夺去对方性命。
“阿宣兄,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她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盛弘砚没多想,随意道:
“当然可以,你问吧。”
“你似乎很看重兄弟之情?”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在蔺音心问出这个问题之前,盛弘砚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有多在意兄弟之情。
甚至他私以为,自己是不在乎什么兄友弟恭那一套的。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