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这不胡同里那丫头吗?!
“怎么,你们认识啊?”药师问道。
圆脸丫头撇了撇嘴,道: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有病。那里有病。”
说完便又走开忙碌去了。
沈铭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才有病!你才那里有病!
药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他命根子处,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道:
“难怪兄台刚一直不好意思将药方拿出,没关系啦,我们堂内每日来看各式各样病情的人都有,你这种——不足为奇。”
沈铭:
不是,我说啥了吗你就懂了!
沈铭急得鼻尖都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忙摆着手解释,那药师还不信:
“我师妹眼睛可毒着呢,她说你有毛病,那你八成就是不太正常,来来,别紧张,让我给你把把脉。”
沈铭气坏了,挺直身子去寻那丫头,早已不见人影。
死丫头,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索性将手伸出去交给药师,然后低下身子,弯着腰沉声道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兄台,其实我是看到你们外面那张招学徒的牌子,想来试试。”
“当学徒?”
药师高喊一声,周围三四人听到动静眼神不由地看过来。
“嘘,小点声。”沈铭手慌里慌张地往下压,“但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想着来打听打听。”
药师手从他的腕处移开,先是说了句,“身子没什么毛病啊。”
然后才继续开口道:
“想当济生堂学徒的人多了去了,你小子得凭真本事说话!”
沈铭眼神一亮,赶紧接过话头问道:“真本事我有呀!”
药师冷哼一声,绕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向不远处。
沈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离他们大概五米远的地方,个头不高的身影,正忙前忙后抓药,还时不时将药放在鼻前嗅一嗅。
“看见那个年轻人了吗,我们堂里上个月新来的学徒,楼上邢大夫的亲外甥。”
“他学药理已经有五年多了,邢大夫亲自找掌柜的,希望开个后门,让他外甥来当学徒。”
“可掌柜的直接当场拒绝,说行医抓药是大事,没有真本事绝对不收。幸好呀,那孩子倒真有几分学问积累,掌柜的这才点了头。”
沈铭见他讲得眉飞色舞,就是不讲重点,急得忙打断他:
“那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有真本事啊?!”
“进济生堂当学徒,要过三关考核:”
“第一关,和馆中资历最轻的一名学徒比试,若他问你的问题你皆能答上来,那便算过了这关。”
“第二关,进行济生堂的入门考试,掌柜的亲自出题,答错题目在三道以下,便可过关。”
“这最后一关嘛,便是实战咯。站一天柜台,由经验丰富的药师从旁考核把关,一天下来没有失误,便可过关。”
“三关都通过后,面见掌柜,由他问话,他的评判标准可就说不准了,反正对他眼缘的才能留下。我可是见过前三关表现都极其优异的人,最后在掌柜这里折了的。”
沈铭听他说完这一长串的考核机制,心都凉了半截。
只是来当个学徒而已!
平常医馆招学徒,只要有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再送些银两,便可以进门跟着师傅学习。
这济生堂里的学徒门槛不仅颇高,不确定性还大!
“多谢兄台。还不曾请教兄台名讳?”
“在下姓胡,名秩,看你谈吐倒是十分得体,若真想来当学徒,我可以带你去找掌柜的。”
沈铭朝他微微鞠躬,再次道了声多谢,转而离开。
回去路上,他垂头丧气,一句话都没说,麦冬瞧他情绪低迷,分明想要安慰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闭嘴。
两人怏怏而归,一前一后慢吞吞走着,此刻沈铭倒真像是需要去寻医问诊的样子。
“铭儿?”
他没有留意,身前突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去路。
这声音极为熟悉。
他抬头一看,眼前这男人穿着破旧,身上隐约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但身形高挑,腰杆笔直。
“二叔?!”
沈铭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家二叔,他一听声音便知是他,可这相貌若非仔细端详,他绝对不敢相认。
反应过来后,他一把将沈明博拽到旁边,四下看了看,放低声音:
“二叔,京都有危险,你怎么回来了?前几日衙门天天派人来寻你,都被母亲赶走了。”
沈明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摸着他的头道:
“我看你从济生堂方向过来,应该不是去抓药了吧?不然怎么两手空空?”
沈铭被他看穿亦不担心,反正他的秘密二叔都知道,不必像在父母面前那样掩饰躲藏。
他担心二叔的安危,但毕竟那么久没见到他了,心中想念,满是期待地问:
“这是要回家吗二叔?”
“不回,事情没有明了之前,我不能回去给家里惹麻烦,二叔这次回京都是见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