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盯着坐在对面的二当家,虽然看不见斗笠之下的面容,但却有股莫名的熟悉。
“媚娘,这件事你知道多少说说吧。”
“不瞒二位,昨日就已经有皇宫里的人找到我了。”
不奇怪,毕竟闻香阁做的就是卖药的生意,如果没人来反而才奇怪。
“是谁?”
“这我可不能说,不过,对方一定是启阳帝身边的人,他手里有大当家给的信物。”
二人都顿时秒懂。
夏羽烟默默可怜黎瑾一秒钟,给启阳帝做牛做马,结果人家压根就不信任他。
“根据那人的描述,启阳帝中的应该是塞外的一种叫做难安的毒药,中毒的人会陷入沉睡,最后在梦里死去。”
“可有解药?”
于媚摇摇头,“鬼王可知这毒药的来历吗?”
“这其实是殉情之药,所谓难安,是因为过于思念,制毒之人因为爱妻离世悲伤难以,所以便做了此毒,只希望在梦里与亡妻共赴黄泉。一心求死的人,又怎么会多此一举的制作解药。”
“愚昧不堪。”
听到黎瑾不屑的语气,于媚直接白了他一眼。
“鬼王这么说,是因为没遇到心中所爱之人,我倒觉得那制毒的人是个仁慈的人,给了那些悲痛万分的人一个美梦。”
于媚原本妖冶明媚的脸上此刻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桑。
“既然拿不出解药,那适才于老板还敢对本尊出手?”
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听鬼王的话,是想和我翻旧账,二当家,你可要给奴家评评理。”
“媚娘这里的规矩就是先交货再拿药,是鬼王你不守规矩在先。”
暗市虽然看似没有门槛,但其实恰恰相反,暗市的规矩就是一切。
其中像闻香阁之类的,更是还有他们自己的规矩。
如果不遵守,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就像刚才那个大汉一样。
“还是二当家的在理,不像某些男人,翻脸不认人,渣男一个。”
看到黎瑾桌子上的手青筋凸起,夏羽烟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媚娘还真是慧眼识别渣男。
“二当家,你在偷笑什么。”
被发现的夏羽烟立马收住嘴角,这家伙是透视眼么,她带着斗笠都能发现她在笑?
“虽然我手上没有解药,但有可以缓解的药,昨日已经给了那人,只不过此方只能拖延三日,如果三日后还没有解药,那启阳帝必死无疑。”
黎瑾并不是很在意启阳帝是死是活,对方心心念念一直想修道升仙,这不机会来了。
那些狼崽子,他有的是办法管教,大不了就是见点血。
夏羽烟却不是那么想,启阳帝这会可不能嗝屁,他是做着美梦死了,可是朝堂的那些人却是争的头破血流,家破人亡。
“媚娘你的手上可有此毒的方子?”
“方子我自然是有,我这就去拿。”
黎瑾看着对面的人,这二当家倒是很在意启阳帝的生死?
“难道二当家精通医术?”
“鬼王高看我了,我就一个做生意的,动动嘴皮子还行,上手制药救人可不行。”
“二当家这忽悠人的语气倒是和本尊认识的一个人有几分相像。”
黎瑾这妖孽难不成是发现她的身份了?
“今日多谢二当家出手解围,日后如果需要帮助,可凭着这块鬼城令牌去四海钱庄找掌柜。”
没想到,启阳城最大的四海钱庄竟然是鬼城的产业,怪不得这么有钱。
夏羽烟正要伸手去接,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
黎瑾眼色沉沉的看着那双手,掌心处有一道很淡很淡的伤痕。
他给的金疮药是可以去除伤疤,但旧伤留下的可去不了。
对方刚才伸手拿过糕点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
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乞丐竟是暗市最神秘的二当家。
“鬼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握着我们二当家的手,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黎瑾松开手冷哼一声,对面的人触电般的收回手。
“于老板改行干起媒婆的生意来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鬼王配不上我们二当家的。”
配不上?他还不想要呢,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夏羽烟扭了扭被拽的生疼的手腕,她这会已经可以肯定黎瑾这妖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
“二当家,这就是难安的方子。”
夏羽烟仔细的看着上面的配方。
边上的两人静悄悄的,却是各怀心思。
夏羽烟就是二当家的话,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她这么在乎启阳帝的安危,无非就是为了夏大人。
只是,堂堂的二当家为何要假扮成乞丐待在夏府?甚至故意接近他?
在黎瑾沉思的时候,夏羽烟也看完了手里的方子。
她记得之前在黎瑾书房里看过的一本医书里面有类似的记载,虽然只是七八成的相似,但,死马当作活马医。
离开闻香阁后,夏羽烟看着跟在身后的黎瑾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