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绥宁僵在原地,手下意识掐紧了婚纱的裙摆。她看着秦应珩给姜希喂药,看着男人轻凝着不安焦灼的面容,身体止不住的发冷。
姜希则是吃下药,虚弱的靠在秦应珩的怀中。
她的手捏着秦应珩的衣摆,面色孱弱无助,却难掩急切:“应珩,我心脏还是不舒服,你带我去休息吧。”
秦应珩轻拍着姜希的背,动作温柔,眼神却偏移,再度落在姜绥宁身上。
他的眸光略显警惕,开口,嗓音低醇,“你打扮成绥宁的样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姜绥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试图解释,“我没有打扮成,我就是姜绥宁,我”
这话,换来了秦应珩的眉眼冷沉,他打断姜绥宁的话,不带温情,“管家,送客。”
姜绥宁没想过是这个结果,他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管家很快进来,朝着姜绥宁作出‘请’的手势。“这位小姐,请随我离开吧。”
姜绥宁就像被人从头至尾浇了一盆凉水,牙关都冷到发颤。
她眼眶泛红,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看秦应珩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将姜希抱起,她再也无法遏制悲怒,“秦应珩!我再说一次,我就是姜绥宁!你瞎了吗?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认不出来!”
秦应珩几不可察的皱眉,他的目光中多了分审视,可没等他细想,怀中的姜希已经急切的握住了他的肩膀。
姜希急声道:“应珩,你别听她胡说,她只是长得像姐姐,姐姐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是姐姐!这么多年,冒充姐姐的人还不够多吗?”
秦应珩眼中的松动收敛,他低下头,看着姜希,“我不会受骗的,你别紧张,小希,你忘记医生的话了吗?你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姜希的脸上浮现甜蜜,她越发抱紧秦应珩,嗓音柔软的撒娇:“我就是担心你被骗了”
“不会的,现在你才是我的妻子,你说的话,我当然信。”秦应珩说完,再也没有半分迟疑,抱着姜希朝着楼上走去。
姜绥宁转过身,对上姜希的目光,后者眼中都是挑衅的笑意。秦应珩信她,因为她才是秦应珩的妻子。
姜绥宁心灰意冷,反而轻笑一声。
也许,她真是不该来的。今日来的结果,似乎就只是看着秦应珩如七年前的婚礼一般,抱着姜希,头也不回的越过自己。
秦应珩对自己有过感情吗?
姜绥宁甚至不敢细想这个答案。
直到被管家送出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秦家的中式庭院中,姜绥宁才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冷雪唤回了思绪。
她不知道,四楼卧室,落地窗前,男人正看着自己的背影,良久良久伫立不动。
他的指尖被香烟的火光灼伤,他却恍若未觉,那双一贯温淡雅致的眸子中,有情绪剧烈翻涌,最后,被瞳孔中的墨色无声压下
风雪在肆虐,姜绥宁体力不支,走了没几步,狼狈停下。
管家皱眉回头,看着姜绥宁站在光晕微弱的低矮大理石地灯旁,似乎是不打算走了。
“这位小姐,你就算是在秦家待到明天,秦先生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姜绥宁礼貌微笑,淡淡解释:“我只是累了,有点走不动。”
管家明显不信,他上下扫了一眼姜绥宁,声音比刚刚多了不善和傲慢,“你年纪轻轻,不要总想着靠男人上位,浪费人生!先生和夫人感情很好,你要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只会一无所有。”
姜绥宁笑容依旧,“多谢提醒,我绝不会浪费人生,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管家本就反感这个肖似姜绥宁的不知名女子,此时,听她这么说,当即冷哼一声离开,将姜绥宁扔在原地。
姜绥宁很习惯一个人走路,比现在难走百倍的路,她也走过了。
这次也同样,姜绥宁忍着疼痛,咬牙往前走,只是走了没几步,步伐顿住。
她看见黎敬州撑着伞,正从不远处走来。大雪如絮,伴随着微弱的灯光,轻盈的落在他的伞上,而他走向自己,一步一步,没有迟疑。
伴随着伞面倾斜,姜绥宁被黎敬州完全的遮挡在伞下。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惊愕的瞳孔中,开口,声线很冷:“姜绥宁,我不想在墓地再捡到你一次。”
再一次坐上黎敬州的车,鹅雪纷扬的晚夜,车内的暖气更充融。
男人将一块厚重柔软的毛巾递给她,声音清淡:“擦擦吧。”
姜绥宁接过,捏着毛巾的手指尖发冷。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还刚好接到我,太巧了吧?”她的身体因受凉颤栗,鼻音浓重。
黎敬州抬手,拂掉姜绥宁头发上的雪。
他的动作自然,反倒是姜绥宁,没骨气的僵直坐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擦过她耳畔,“对,就是很巧。”
“哦。”
“姜绥宁。”黎敬州突然喊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姜绥宁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她一直低垂着眉眼,所以没有看见,身侧的男人,眼神暗沉如墨。
他再度开口,更加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