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迟此刻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又惨白,衣袖下的一双手,青筋暴起。
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中满是滔天的戾气。
“还不快找?”
御无风知道裴迟此刻已经是怒火冲天,不敢懈怠,手下所有人的都开始分头去找。
将整个村子包围起来,逐一排查。
裴迟下一秒目光似刀子一般落在了宋明珠的身上,他走到宋明珠跟前,拔出侍卫身上佩戴的长剑,就这么直直地架在了宋明珠的白皙的脖子上,语气阴狠中带着致命的威胁,“你究竟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宋明珠瞧着裴迟这副因为找不到谢景而失态的模样,忍不住同情他,她觉得眼下的裴迟比自己还要可怜。
这个时候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你是裴迟,谁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藏人?”
“你一向,不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吗?”
“怎么,碰上谢景的事情,难不成丞相大人就乱了分寸不成?”
裴迟抬起头,手中的长剑轻微地颤抖,阴郁的眼神中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你闭嘴!”
宋明珠瞧着裴迟一双清明的眸子被自己刺激得猩红一片,心中渐渐滋生出报复的快感。
她根本不在乎脖子上的疼痛,只是继续笑道,“丞相大人凭什么会觉得,是别人将谢景藏起来了,就不能是——”
宋明珠死死对上裴迟的阴狠的眼神,毫不退让,继续一字一顿道,“她自己,趁乱偷偷逃走了吗?”
“还是说,丞相觉得,以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她会乖乖等着你将她再次逮到皇宫里面,去折磨?”
御无风领带了一行人足足搜寻了三个时辰,却一无所获,根本没有看见小皇帝谢景的身影。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裴迟一直站在自己从前和谢景一同住着的院子里面。
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天色越暗,裴迟的脸色便越阴沉。
御无风看不见裴迟的表情,推门而入的时候,只是觉得淡淡的月华落在裴迟的身上,将他满身的孤寂和寒凉照了个通透。
“主子,小皇帝他”
御无风此刻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皇帝究竟是被人掳走了,还是自己不愿意再和主子见面,所以趁着主子外出,偷偷溜走了?
“出去!”
裴迟的声音冷若寒冰,不等御无风离开,他自顾自走进了自己和谢景夜里一同睡觉的卧室里面。
卧室的窗台边有一个摆放镜子的木圆桌,那是裴迟亲自用山上的木头自己做出来的,给谢景当作梳妆台用。
他望着镜子里面模糊的自己,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往日这张模糊的镜面前面总是会出现谢景娇羞如花的一张好看的脸。
可如今,空荡荡的。
“你究竟去哪里了?”
裴迟的声音沙哑至极,眼神中的阴狠愤怒渐渐变成了无助和慌乱无奈。
裴迟拿起桌子上一支谢景平日里头最喜欢的宝石玉簪子,死死地攥着手里头,直到手心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他也不在乎。
夜渐渐深了,裴迟不敢靠近床榻,往日这个时候,自己和谢景已经在床榻之间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了。
裴迟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脑海中不断出现那句,“烈男散没有解药”,越想他便越痛苦。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用力地捶着自己的额头,试图将这些想法彻底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可是怎么赶都赶不走。
谢景躲在山洞里面,瞧着赵长平忙前忙后。
他一会儿抱着一大摞柴火,一会儿又找来食物。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便坐在谢景身边休息。
谢景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盯着他看,眼神中满是感激,“多想赵大人相救,否则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长平看了一眼谢景白皙的脸蛋,目光又忍不住在谢景的鬓发上扫过。
自己最没有想到的是,小皇帝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女人。
他迅速低下头来,不敢和谢景对视,脸色羞赧,“陛下是天子,臣救陛下乃是分内之事,陛下何须言谢。”
说着还拿出一套男子的衣服递给谢景,“陛下还是换上男人的衣服,头上的鬓发也需要整理一下,否则,叫宋明珠发现了陛下是个女子,恐怕日后陛下到了皇宫,不好和其他大臣交代,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景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眼下宋明珠的人都来到了这里,自己自然是不能再穿女装了。
谢景换上女装之后,想到了裴迟,眉目之间染上了担忧的神色,“赵大人,你之前说裴迟没事,是真的吗?”
赵长平点头,“放下吧陛下,宋太后先到的此处,若是叫她找到了你人,那她必然拿你当做把柄去威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会出事的,就算如陛下所说,丞相大人失忆了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可是臣亲眼瞧见御无风也出发,不消三日,他必然会抵达此处,咱们只需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了个三天,届时,臣出去打听,若是无事,臣扶着陛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