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襟危坐起来,大脑飞速运转着,眼下已经非常确定了,这场暴乱恐怕和眼下的张大人就脱不了干系。
他这个主意哪里是给自己解决问题,分明就是想要解决自己这个皇帝和整个大渊的朝廷。
甚至搞不好,会引起军阀割据,国土分裂。
此人分明就是想让他们张氏家族借此发家,想中饱私囊,以权谋私,成为下一个像裴迟一样的权臣,亦或是统领一方的军阀。
江南是什么地方?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粮食产量高,气候温和,当地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根本没有暴乱的理由啊,这中间若是说没有人刻意煽动百姓造反,谢景是断断不信的。
就算裴迟再怎么残忍嗜血,就算他是个杀人狂魔,可是江南距离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裴迟的手怎么也伸不到普通百姓的身上。
百姓怎么会说暴乱就暴乱,这里面是个什么具体的情况,谢景尚且不知,眼下直接派个小小的知府前去镇压。
万一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真的将百姓逼反了,他们张家渔翁得利,那会将大渊朝廷逼上绝境。
再者,江南乃是京城的粮食的大后方,若是张家人把控了这个大粮仓,那京城百姓官员的吃喝都得仰仗张家。
自己这个皇帝不仅会死于非命,就是大渊的百姓也即将会生活在水火之中。
“陛下,陛下?”
显然下首的张大人等得不耐烦,龙椅上的草包皇帝,自己早就看不惯了。
这龙椅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坐,自己怎么就不能上去坐坐?
他原本以为一向在裴迟跟前唯唯诺诺的小皇帝,会不假思索地答应自己的条件,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真思考上了。
“陛下意下如何?”
谢景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换上了一副假笑的面具,“张大人此话言之有理,只是,朕还是觉得暴乱一事,尚未调查清楚,不可盲目镇压,要不,朕派个人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为了谨慎起见,朕看,还是明日再议!”
“臣劝陛下还是再考虑考虑。”
张大人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声音虽然不大,可这么明晃晃的威胁谢景如何听不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松开这个口子。
否则明日江南和京城的百姓都要遭殃。
谢景依旧假装听不出来张大人话里的警告和威胁,继续笑得和善,佯装神色懵懂,“张大人一早便知道丞相遇刺受伤之事,想来昨夜定然没有睡好,朕不忍再让张大人操持此等劳心劳力之事,还是明日再议吧!”
谢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根本不想看刚刚还言笑晏晏,喜上眉梢的脸色,此刻眼神变得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想要将自己射穿。
这边张大人正要用眼神杀死自己,那边袁大人开始出幺蛾子了。
“陛下,臣和张大人的想法略有些许不同,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臣以为要想镇压叛军,首当其冲就是准备好银子和粮草,国库已经空虚,如今生死存亡之际,臣建议陛下将罪臣裴迟每年拨给边境守卫的银子和粮草克扣下来,用来用在镇压江南的平叛上。”
明日原本就是每年拨放给边境银子和粮草的日子,国库是没有银子,但是户部有,这些银子原本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动的。
动了它们,就是动了国之根本。
若是届时其他小国知道大渊内乱不断,趁机攻击,必然会导致内忧外患,问题只会更加棘手,那到时候大渊朝廷的气数才真算是无力回天。
这袁大人就是在兵部任职,他分明就是想趁机捞银子进自己的口袋。
用百姓国家的钱来吃肥他自己。
“此事再议,再议!”
谢景内心里面已经将此人鄙视了一遍,可是对着他说话时,还得表现出满脸的客套,谁让自己是傀儡皇帝呢。
“朕实在是不好动摇丞相大人的立的规矩,要不这样,今夜我去裴府看看丞相,去问问他的建议,明日早朝咱们再论,如何?”
那袁大人脸上写满了不乐意,若是现在没有其他人的话,他恐怕都想将谢景从龙椅上拽下来。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居然还不听自己的建议。
“陛下如此优柔寡断,大渊的江山迟早会断送在你的手中!”
说完之后,还未等冯德禄喊退朝,那袁大人居然自顾自就走了。
谢景窝囊惯了,她也不生气。
眼下与这些人争执口舌之快,一时长短没有任何意义。
退朝之后,谢景马不停蹄地去太医院认真地挑了几名医术不错的太医,打算领着他们去裴迟的府邸给裴迟看看身体。
顺便探探裴迟究竟是真的受重伤了,还是另有隐情?
到了裴府之后,谢景才发现,昔日冷清得无人敢靠近一步的裴府,如今竟然被人用重重士兵包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些士兵根本不搭理谢景,不一会儿从重重的士兵身后走出来一个官员,此人乃是兵部侍郎吕大人。
那吕大人一脸正气的样子,“回禀陛下,罪臣裴迟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