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若死,秦始皇将失一大助力,景驹心情大好,“先生要去咸阳作何?徐福乃饿死,定是天有大变,我们等待的时机就要来了。此时更该加紧练兵囤粮方是。”
“我与许负算师出同门,她被秦始皇召见相看,却放出徐福只余三载的谣言,只怕咸阳有变,我需亲自跑一趟,见她一见。”张良面色慎重,手中羽扇也不扇了。
秦嘉盯着他眸色微转,含笑问,“先生也曾与那徐福同在鬼谷先生处求学,以先生所见,那徐福测天命之术如何?”
看出他的试探之意,张良轻笑,“徐福所学冗杂,观天象,测天命之术,远不及她那郎君公孙萚,你们莫要忽视了此人。”
秦嘉连忙拱手做礼,“先生对这公孙萚所知何如?”
景驹也是调查过他,秦国灭韩之后,他质在咸阳,与徐福、公孙萚来往甚密。六国俱灭之后,他还曾投去选官。虽说是为刺秦,然刺秦之后能远遁隐居,只怕也有点东西,非是简单的诱敌立功。
“秦攻韩时,我就已离谷,对此人所知不多。那渚道子虽师从邹子,却并无邹子‘尽言天事’之能,他的弟子,也少见功绩。连修筑咸阳宫都是徐福督造,于相术一事,只怕还不如我那小师妹。”张良笑着摇动羽扇,贬谪公孙萚,鄙薄之色溢于言表。
“先生对你那小师妹如此褒奖,此时若去咸阳,可是要见?”景驹询问。
张良颔首,“自然要见。黄石公游历数十年,只收此一人传授相术八卦,定是天赋绝顶之辈。我倒是要去看看,这只余三载的人,究竟是谁。”
景驹神色一变,和秦嘉对视一眼,思虑再三,同意了张良入咸阳。
张良乔装打扮,一路换户籍路引,隐匿行踪来到咸阳。
咸阳流传徐希只余三载,将会饿死的谶言已经销声匿迹,到处议论的都是封禅泰山的大事。
秦始皇要带百官亲临,泰山上要建祭台刻碑,上表功绩,办封禅大典。
不论朝中还是学宫,都在争论封禅礼制,谁做主事人,上表碑文如何如何。
吵的极其热闹。
张良找到内应询问详细,“泰山封禅是大事,就没人反对?”
内应神色不是很好,“徐福在朝中力争,言说秦始皇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已是大功,又文治武功,列举种种大功绩,功盖三皇五帝,足以上表天地。反对者少有,还被她一一辩驳而去。”
像她会吹的话!张良嗤了声,“只余三载的谶言有何消息?”
“丞相府已被洗了三遍,我们的人手全被清出来了。只知道卫程和陈沅在著书,为徐福著书。”内应摇头。
“卫程随侍在侧二十余年,那陈沅是学堂校令长,他们二人著书,这谶言倒有几分真了。你寻时机,给许负送上拜帖,我要见她一面。”张良直接道。
内应应诺。
徐希这边也收到张良来咸阳的消息,不过她没空多理,大月氏不愿归顺,只租借大
湖,又与乌孙联合,拖延时间,唯恐来参加封禅大典后家中不保,拒绝来朝。
嬴政又令许负在宫中相看了一众朝臣,呵!扶苏已死,韩非已死,淳于越将死,冯劫将死,冯去疾将死,蒙毅将死,一大票文臣武将,不是已死,就是将死。
曹参眼看数次,想给徐希传消息,又不敢妄动。陛下能让他知晓,必有深意,他连萧何都不敢再见。
不知内情的萧何、卢绾只觉风诡云涌,又在徐希这里讨不到真相。
搞的姒染、秦俪她们也焦虑上火,政务难免出错。
徐希一心几用,熬的眼圈发黑。
管禾拿着帖子来,“张维风来咸阳了,说要见你。”
“见什么见,没空!”徐希抓绕着头发,声音暴躁。
“你这是迁怒,搅局的是许负,又不是他。”管禾笑着给她重新沏茶。
徐希没好气,“哼!他们师承一脉不行?”
公孙萚伸手拿过帖子,落款张维风,手一顿,“他既来咸阳,势必浑水摸鱼才能交差,我去见他吧。”
徐希捏着毛笔转了几圈,握着笔杆立在案上,神色不善。
公孙萚眼睫颤动,望着她没再开口。
管禾把沏好的茶加上冰,轻轻放在她面前。
徐希拧眉半晌,突然起身,“我想会事。”抽了一张素纸到花厅踱步。
管禾回眸,视线落在公孙萚身上,“阿萚如今还会妒忌张维风?”
“并无。”公孙萚目光凝在花厅中。
管禾知他心眼小,笑着宽慰,“放心,你有儿有女,有阿希喜爱。张维风已年至不惑,即便有心,也不如你。”
“如今是,张维风不如张子房。”公孙萚低语。
管禾疑惑。
徐希拿着的素纸已经撕碎成条,拧成绳线,又一把拽断,满目杀气,“陆!贾!”
她就是迁怒!许负背后之人,必有他陆贾一个!
陛下让许负相看文臣武将,相看胡亥,相看扶苏,一相一个死,却未提将闾、坤弟和芳华、舒曼他们,必是陆贾这个搅屎棍从中作梗,想让陛下疑心她有扶持新帝之意。
陛下......不愿再听她忽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