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汪家哭闹不休,呼天抢地的,又有几个人闯了进去。
“鬼哭狼嚎的,要让人怎么睡觉?你们这一家子都滚出村子好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听你们哭嚷,害得老子晚上都睡不好,你们的男人被抓壮丁抓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也没必要留在这个村子里。”
大家也不管汪家女人哭骂,反正都是被捆着的,就把她们都扔到了村口,还用棍子打折了她们的腿。
十一岁的小成觉得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发疯地要跟村里人算账,这一来两条腿都折了,胳膊也断了。
这一场重大的变故就在一夜之间,第二天傅言起来发现,下面汪家院子里住的人,已经换了。
这是一个大城新流放来的一家子,姓吴,两个老人,三对夫妻,两个女娃子,都及笄了,三个男娃子,两个成年。
他们本来没有地方住,流放的一个月以来,都挤在村东头一个棚子里。
昨晚上吴家人趁着汪家女人被带出去,一家子霸占了这个地方,还差点和村里人发生了打斗。
好在有里正出面,把这里给吴家人住。
傅言觉得,空气中都漂浮着清静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吴家人具体怎么样,但像汪家人这种整天大吵大闹制造噪音的,的确也不多见。
“吴家人来自鹤郡,吴老爷子是郡佐,因为党争被牵连,流放到这里。”小左早就把吴家的消息打探好了,本来前面没有必要禀报。
“哪一派的?”慕定安随口问了一句。
“如今皇上对四殿下和二殿下意见很大,只要是他们的人,几乎全部都流放。”小左说:“大概就是这二人其中一派没差了,如果公子想要知道详细,小的再让人细查。”
“不必了。”慕定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都流放到这里来了,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
今天是街天,傅言要去街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有福妈容妈和几个手下照顾,再加上有哨所盯着,还是比较安全的。
因为快要临盆的缘故,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街上了,兰英现在能够诊断大部分的病人,医馆子那儿也不用她太过操心。
因为只有两个人,慕定安就解下了马儿,就那么几里地,一晃眼就到了。
村路口不远处,听到一阵呜呜耶耶的悲哭声。
傅言定睛一看,是汪家女人在地上艰难地爬着,向着家的方向爬去,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腿脚都折了。
小成是情况最惨的一个,胳膊都断了,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大概因为他是男丁,村里人不给汪家人一点机会。
“傅言,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陈氏恶狠狠瞪着傅言,眼睛一片血红,她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就朝着马匹砸过来。
慕定安眸子一冷,抬脚一踢,就把那一块石头踢飞过来,不偏不倚砸在陈氏的脑袋上,她眼皮一翻,晕厥了过去。
马氏也抓起了石头,不过转眼间,马匹就跑不见了。
“完了,我们汪家是彻底完了啊。”冯氏悲戚地大哭:“还不如全部都死了算了。”
“家里的男人都还活着,又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说不定他们能够建功立业,成为将军呢,到时候,再回来为汪家报仇。”马氏说。
冯氏眼睛里也隐约亮了一下:“是啊,到时候什么慕定
安都根本不是对手,把他们夫妻两个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一朝之间遇到这样巨大的变故,汪家女人本来都不想活了,可是升起这样的念头,好像这种悲惨的处境都有了希望,成了支撑她们的一个信念。
然而她们不知道,像这种被故意抓壮丁进去的,军营的人会特意照应,想当一个普通的士兵都是一种奢望,多数都活不过一两个月。
医馆子里,兰英正在给患者看病,里面等了三四个病人。
看到傅言,这丫头眼睛一亮。
“言姐,听说你生啦,我还想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你的二宝呢。”
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有看到傅言了,差点忍不住冲上去给她一个拥抱呢。
“今天就回去,你这段时间太忙了,多休息两天,我们也是才从县城回来,准备好好聚一聚,你邵大哥那儿已经送信过去,傍晚就到,李羡也告了假,在回来的路上,大概今天也到了。”傅言说着,一边给病人配药。
“真的吗?李大哥要回来了。”兰英一脸的欣喜,眼睛里仿佛有星子在闪烁。
“你们相隔两地,一年才能见一次怎么行,就算我们不急着去京城,也会让你们多见几次面的。”傅言道。
兰英再也克制不住她心中的激动,冲过来抱住傅言。
“言姐你太好了,我这辈子都铭记你的大恩大德。”
傅言拍拍她的后背:“李羡有重任在身,暂时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放心,现在的分离,是为了以后的长日相伴。”
“恩恩,我知道的,言姐你和慕大哥的安排,是最好的,我们坚决跟随和听从。”兰英说。
李羡已经知道了计划,为了大计,他自然是选择留在中部,等到这里攻上去,有个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