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眨了眨眼睛:“不是应该在老房子那儿吗?”
一般人家盖房子都选择把老房子掀翻,再在原来的地基上重新盖。
傅言说:“你家那里离我这里太远了,要不就在我原来扎棚子的地方盖,以后好有个照应。”
兰英和她交情好,还在她的医馆子做事,挨得近一点,她不但不嫌吵,还觉得热闹。
兰英眼睛一亮:“言姐说得没错,我咋就想不到呢,这块地基要多少钱,言姐就从我的那些钱里扣。”
和言姐做邻居,简直不要太好。
“傻,我跟你要这份子钱做什么。”傅言嗔她一眼:“那块地基本来就是当初扎棚子用的,我也没付出什么成本,你们直接拿去用就好了。”
兰英满眼感激,抱着傅言的手臂,亲昵地靠了靠她的肩头。
“言姐,我们母女俩能有今天,多亏了你和慕大哥,这一份恩情还不知道要怎么报还你们。”
就连她的这一段姻缘,也是因为言姐和慕大哥的关系,才接触到李羡,好运是环环相扣的。
而这样的运气,是言姐给她的,说言姐是她的再造恩人,也不为过。
“我不过是顺手帮一帮你,主要还是你努力,上进。”傅言莞尔:“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看兰英因为要盖房子这么高兴,发自肺腑说了那些话,就算知道住不了几年,傅言由衷地感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房子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包括她自己。
房子不仅仅是房子,更是一个家,是心之所往,是寄托,是归宿,是奋斗的根源。
兰英在这里吃过中午饭就走了。
傅言隐约听到云秋和桂香在争吵。
这些邻居离得太近了,平时说话声音只要稍微大一点,她就能够听得见。
两人在争屯粮的事。
“大嫂,不是说我半点忧患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买够三年的口粮要多少银子,得差不多五两,我们现在的家底全算下来也就三两,用了生活就维持不下去了。”桂香说:“我说还是再等等,总不能听到啥就是啥,咱们好几亩水田,下雨了,就可以种上粮食了。”
“可是,万一真的有大旱,再去买,粮食就涨价了。”
“这不是万一吗?又不是确定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咱就盼着下雨吧。”桂香说这样的话也不是十分有底气,可她还能怎么办?真要把这点家底都拿去买粮吗?
云秋的男人参军地点离这里远,捎钱回家总是不及时,军俸也不高,她男人在镇子上做苦力,艰难地支撑着这一大家子,她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容易。
渐渐的,下面没有了声音,归于沉寂。
“怎么知道一定会大旱几年?”
傅言坐在亭子下乘凉,手上拿着一本地域志。
慕定安在她身边坐下,将容妈做好的一盘点心放在她的面前。
诱人的甜香沁入鼻尖,傅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外层香酥,内层流心软糯。
“都说我梦到的咯。”
“不信。”慕定安闷哼:“你这么肯定的事情,肯定有理由。”
傅言脸上开始认真起来。
“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
她是一定要让男人接受这个事实的,不然不好做安排,想来想去,唯有坦诚。
“相信,我知道你不会骗我,还会为我好。”男人灼灼看着她。
傅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找药材特别准。”
“是,你能够判断药材的位置,准确得惊人,从来没有过差错。”
直到现在,慕定安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当做是她本领特殊罢了。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面多了一样东西,它无色无形,但是会给我提醒,我想要找什么东西,它都会给我指明方位,除此之外,它还会预测时间,它预测大旱还将持续三年。”
慕定安脸上浮起一抹诧异和惊奇,接着,他把她抱到怀中,翻检着她的脑袋。
“在哪里,让我看看。”
傅言哭笑不得。
“在脑壳里了,都说它没有形状,就像一种虚无的存在,你怎么可能会找得到它呢?”
慕定安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他警惕起来。
“这东西在你的脑子里,会不会打搅你,让你受伤害。”
“人家分明是老天派来帮我的,只要我不开口问它,它就不会说话,一直安安分分的。”傅言满头黑线:“可能是天不亡我,要我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吧。”
其实她猜到,这东西根本就是一个医疗诊治系统,毕竟她的手一搭上脉,脑子里面就能做出快速的诊断,为了治病需要的药材又附带物资搜索作用,这时间预测,或许是一个功能的延伸。
也可以说,这系统比较全能。
慕定安这下子沉默了,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太离奇了,就好像是一个人中了邪,被什么附了体,可是中邪的人完全是不一样的精神状态,傅言分明正常得很。
想到他们去山上找药材,哪怕再偏僻的地方,傅言都能找到她想要的药草,而一个人是不可能未卜先知的,难道说真的有东西在暗中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