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法阵对其精度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任何一点小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结果出错。”
福格瑞姆举手掐住自己的眉心,非常努力地平稳住语气,说道:“你就不能直接——好吧,我的意思是,就像敲个门那样,让他出来吗?难道古兹曼医官不是第八军团的一员吗?”
“他当然是,这点从未改变。”卡里尔低下头去,开始忙碌,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了下去。“但他还是个医官,而且远在大远征早期就成功地医治过基因原体。”
“以他为名成立的医疗协会已经有超过四千年的历史了。每一个加入协会的人都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而‘相信’的力量在亚空间内是非常强大的,因此他现在.嗯,让我想想应该怎么说.”
他再次抬起头来,对着福格瑞姆微微一笑:“你可以理解为,他出差了,或者说出了远门,他并不在他的兄弟们经常待着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做那些日常工作。”
“所以我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敲个门,好让他知道我们希望他帮个小忙。除非我深入亚空间,但那样恐怕会发生点不太好的事——有些东西会缠上我,你明白吗?”
他眨眨眼,凤凰心中一凛,缓缓点头。
“那么现在,请你稍等一会,除非你也懂这些神神叨叨的神秘学知识.唉,真是的,听听这句描述,‘用少许力量刺入选定的起始点’,少许?这法阵要求里的上一句话还在强调精度的重要性呢!”
卡里尔罕见地抱怨了一句,手上动作却依旧迅速,那只尖锐而苍白的腿骨瞬间刺入了凤凰家中会客厅的木地板中。
木屑纷飞,腿骨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握着它触碰地面,迅速而又平稳地划了一个圆圈。它是那样的不起眼,却在烛火之光中一点点地舞动了起来,宛如拥有了生命。
福格瑞姆紧盯着这个不算大的圆圈,耳边始终传来的细碎之声在此刻陡然生变,仿佛地下世界的居民们陷入了一种可怕的狂热之中。
绕着客厅,它们疯狂地奔跑起来。脚掌每次触地,都能带起拍击般的闷响。烛火跃动,呼呼冷风自墙体与地面的缝隙中倒灌而入,甚至让凤凰本人也感到少许寒冷。
然而,彻莫斯此时可正值春夏之交,绝无这样剧烈降温的可能性.
卡里尔站起身来,将数据板挂回腰间,左手捏住腿骨尖端,轻轻一抹,便使其锋锐化作粉末。他闭上眼睛,张开双手,竟开始倒着行走。
骨灰于他指缝之间不断洒落,很快便将除去圆圈以外的地面彻底占据,数不清的脚印缓缓显现其上,狂乱无比,甚至相互重叠.但是,它们中没有一个是属于卡里尔的。
他忽然睁开双眼,四周奔跑声为之一滞。他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那节粗壮的腿骨,使其精准地命中了圆圈内部。紧接着,千百万个不同的呐喊声共同响起,虽只有一瞬之间,但也货真价实。
福格瑞姆看向那圆圈的起始点,即那深刻的刺痕之中,正咕嘟咕嘟地冒出无比粘稠的黑色液体.
“你成功了吗?”他不禁询问一旁的卡里尔。
“把握不大,因为我没有念咒语,但我们可以试试。”
福格瑞姆深深地皱起眉——试试?怎么试?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抹银光自卡里尔手中突兀地绽放。
它的显现毫无征兆,其锋锐却让空气中荡起刺耳的嗡鸣。摆于地面上的蜡烛齐齐熄灭,室内再度陷入黑暗,唯有那抹银光依旧闪亮.
砰的一声,它落入某人手中。
“手术刀?”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内响起。“谢谢你的礼物,教官。”
卡里尔笑了,他走到一旁,拉开窗帘,不无玩笑意味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看来我还是很有神秘学天赋的,你们觉得呢?”
福格瑞姆没有笑,而那被召唤出的人也没有笑。他环顾四周,看着那遍地的脚印,扭曲的圆圈,以及熄灭的蜡烛,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教官——”
“怎么了?”
“你画了个召唤阵?”
“是的,怎么了,雅伊尔济尼奥?”
第八军团的医官沉默着抬脚走出那圆圈,他看上去仍如万年前一样,泰拉裔夜之子特有的较为浑浊一些的漆黑虹膜正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他身穿一件宽大的纯色外套,内搭黑色马甲,细密的花纹在其上勾勒出刀与颅骨的痕迹,看上去与如今以他命名的那个协会中最着名的一副画像别无二致.
而他此刻脸色铁青。
“我可以问一问,您是用什么东西作为我暂时现世的材料的吗?”
“噢,这个问题——”卡里尔思索片刻,却没有给出答案,而是沉吟着退下了袖子,开始穿大衣。
医官不再看他,只是恭敬地转过身,对正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彻莫斯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还请您为我指点迷津,福格瑞姆大人,我的教官绝不会告诉我真相,他如今的名声已在我们之中传开了,就连我这样远离荒原的人都能听上一些。”
“谁传开的?”
卡里尔义正词严地插话追问,同时戴上宽檐帽。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