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面,总算是有惊无险。
镜姬擦了下鬓角的汗珠,随即昂头问奴良滑瓢:“还不走吗?”
奴良滑瓢刚才一直在看她,如今被问话,索性立刻仰躺在树枝上,一个翻身,背对着镜姬说道:“这儿风景好,懒得腾地方。”
不知为何,镜姬忽然轻笑了一声,但当发现奴良滑瓢在偷瞄她时又蓦地变回了原先的严肃脸,握紧吹矢笛,继续训练了起来。
滑头鬼只是有些喜欢她而已,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必要的东西还是忽略掉比较好。
镜姬一掌劈下,直接削落了稻草人的左臂。
没过多久,天空开始下雨了。
雨水打碎了平静的浅碧湖面,粼粼水波,漾起细纹涟漪。
“可恶……”镜姬紧盯着被雨淋湿的麻绳,颇为不悦地喃喃道,“陷阱都失效了。”
很多陷阱都是由活扣麻绳来控制的,如今浸了水,暗器的威力和速度都下降了不少,有的则彻底失效,变为摆设。
此时,一片阴影无声无息地覆在她的头顶上,将大雨隔绝在了另一端。
是奴良滑瓢的红缎。
“你……”
“不用这么看着我,”奴良滑瓢勾了勾唇,眼底笑意更浓,“没有男人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淋成这种狼狈样。”
红缎只能帮一个人遮住雨水,故此,没有任何掩盖物的他只能任由暴雨浇着,衣衫湿透,隐隐勾勒出高大完美的身形。
镜姬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只能干咳了一声,垂下眼帘:“随便去找个地方避雨吧。”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那栋茅草屋里。
说来也是缘分,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淋过一场雨,同样的糟糕天气,同样的避雨宝地,但心境早已截然不同。
一进屋,镜姬就轻车熟路地点燃了柴火堆,随即走到旁边站着,说道:“你自己把脱下来的衣服烤干,弄完了再叫我。”
这次轮到奴良滑瓢发出笑声了。
“阿镜是在害羞吗?”
镜姬眼角猛抽,打算将盖在头上的红缎团成球扔向奴良滑瓢:“胡说八道!”
她一转头,便瞧见了男妖赤/裸着的上半身,肌肉结实,胸膛健朗,透明水珠顺着他的颈脖蜿蜒而下,路经锁骨,浸入了刚刚解下来的绷带中,而奴良滑瓢正随意拨弄着鬓发,深邃双眸似有光泽流动,耀眼澄明。
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他抬眼一望,将镜姬的窘迫看了个彻底:“哦呀,阿镜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听到他的话,镜姬竟莫名回忆起了把奴良滑瓢当做一目连对待的那些日子,她脸颊骤红,继而窜到角落里把破簸箕罩在脸上,嚷道:“换你的衣服,臭流氓!”
片刻后,对方浑厚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镜那时候也是在我身边换的衣服吧。”
“闭嘴!”
“我很高兴,阿镜,”奴良滑瓢在说这话的同时还不忘观察镜姬的一举一动,像是想透过簸箕好好瞅瞅后者害羞的模样,“至少你现在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陌生人了。”
“赶,赶快闭嘴!”
……
镜姬原本是想冒雨回城堡的,但奴良滑瓢以伤势未愈不能乱动为借口将她拽了回来,两人硬是等到雨停后才离开茅草屋,往大阪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镜姬都慢吞吞地跟在奴良滑瓢身后,脸颊的红晕始终未褪。
回到吉松田城堡时,狐之助正在和纳豆小僧一起讨论大阪的风水问题,见到镜姬,它一个没忍住扑了上去,扒在对方肚子上死活不肯下来:“阿镜——”
“……”镜姬托住它的后爪,放缓语调,“我听着呢。”
“担心死我了你!”
“抱歉,下次我一定会先告诉你一声的。”
狐之助抽了抽鼻子,爪子一动,顿时听到了镜姬倒吸凉气的声音,它这才发现她的胳膊上全是利器划过的血痕,连指尖都在往外渗血,它怔愣片刻,随后望向奴良滑瓢:“这是怎么回事?”
“与他无关,”镜姬抢先说道,“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为什么?”
“我考虑了一晚上,之所以会发生……几天前的事,归根究底还是我修行不够的缘故,怪不得别人。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去山上特训,风雨无阻。”
她的语气十分轻松,就好像被那些十字钉刺中的是木块石头,与她毫无关系一样。闻言,奴良滑瓢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他走到桌案边喝了口茶,然后就地坐下,略显慵懒散漫的腔调充斥着毫不让步的坚定:“不行。”
不只是镜姬,连纳豆小僧都在第一时间转过了头,说道:“大嫂想变强是好事啊大将!”
话音刚落,镜姬的注意力便被他吸引了过去:“谁是你大嫂?”
“当然是你了,阿镜嫂。”
“……狐之助,咬他。”
“嗷呜~”
奴良滑瓢虽然态度坚定,但镜姬也是个啃硬骨头长大的,决定好的事绝不轻易反悔,所以狐之助和纳豆小僧每天都能看见两人在起争执,但凡前者说“今儿天气不好就别去了好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