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悯林虽然酒喝的有点上头,但是头脑还算是清醒,伸手让他靠近一些,这才小声的开了口:
“得罪了那位受宠的贵妃!”
“李贵妃?”王茂平下意识的问道。
要说受宠的贵妃,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此人。贵妃这一品级,应该没有人比四皇子的母妃更受宠。
吴悯林点了点头。
“李贵妃生病了?”
他之前听过李贵妃生病的传言,要说吴悯林哪里能得罪对方的话,也就只有诊治不力了。
果然吴悯林再次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杯酒下肚,才继续开了口:
“已经有两年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也被叫了个遍,太医院的药并没有让病症所有好转,所以只能不断的改进药方。”
“而恰巧服了我开的药后,那位觉得病情并没有减轻,反而有些加重。所以,如今我也就出现在这里了。”
或许是有些郁闷,吴悯林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一饮而尽。
“所换的药材药性都是温和的,因此不可能是因为服了药之后病情才加重的。”
毕竟是受宠的贵妃,所以太医院不可能轻易下猛药。即使是变换药方,替换的药材都要从温和的开始。
王茂平理解他的憋屈。不过,即便不是药方导致的,也说明了太医院的药没有能很好的遏制住病情,被迁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贵妃到底得了什么病,病的很严重吗?”这么久了,都没有好转的迹象。王茂平的八卦之火,被点燃了起来。
“她的病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没有性命之忧。但,在我看来病的有些奇怪。”吴悯林压着嗓子说道。
病的很奇怪?听起来倒像是疑难杂症。不过,两年了还没有治好,也算是疑难杂症了吧。
想起之前孛州宣抚使的儿子因为过敏差点将命丢了,这个李贵妃该不会也是因为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吧。
“怎么个奇怪法?”
“那个李贵妃不是睡不着觉,就是被噩梦惊醒,人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听说半夜还嚷嚷着见鬼了呢!”
“这听着也不太像是生病吧。”听这个描述,怎么感觉是李贵妃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做贼心虚了呢!
“谁知道呢!反正太医院是没有找出病因,也没有找出中毒的迹象。”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这个御医也属于无妄之灾。
“也许是疑心病?”难不成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
“呵,是真病还是心病,我医术浅薄可找不到答案。来,喝酒。”
反正他都离开京城了,给李贵妃看病的糟心事,算是暂时落不到他的头上。这么一想,感觉心里还舒畅了一些。
这金珍酒离开肇原府之时,一定要多带上几坛才行。
王茂平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酒友,但吴悯林依旧喝的很尽兴,尽兴的趴在了桌子上。这并不是说,自己的酒量比人家大,而是人家喝的是金珍酒,而他喝的是麦酒。
要不然这一杯一杯的下来,他也不可能撑到宴席结束,早就先趴在桌子上了。
让下人将吴悯林扶去了客房,王茂平也起身返回了房间。推门而入,妻子正借着烛光读着书信。
“大哥都写了什么?”王茂平开口问道。
吴悯林这次来肇原府探望,也捎来了大舅哥的书信。
“说了一些京中最近的热闹,还提了一些小棠儿的趣事,还有就是——父亲去曲泰做提举的事情。”
“哥哥觉得,也许是沾了夫君你的光。”其实不仅是安运霖这样认为,其他的官员同样是如此。
要不然一个默默无闻的主事,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升迁,怎么就突然之间得到了这份美差,估计就是因为有一个好女婿呗。
如今只有王茂平夫妻俩知道,这哪里是一份美差,是一份苦差啊!
“唉!”
听到他的叹气之声,安初筠知道丈夫的心中感觉有所歉疚,于是出言安慰道:
“夫君也不要想太多,总归父亲能坐上提举的位置,是出于圣上的信任。如果真的可以将敖家绳之以法,那会是一个很亮眼的功绩。”
“初筠说的有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如今多想无益,于是王茂平便转移了话题:
“京城有什么新鲜事吗?”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了。
“没有什么大事,都是关于举子以及三鼎甲的消息传闻。”哥哥写信的时候,会试还没有开始,所以都是一些坊间的传言而已。
“对了,会试前,京城的一些书铺有本诗集卖的还不错。”这也算是一个热闹,于是安初筠便说了出来。
“诗集?”
对于这个热闹,王茂平没有什么兴趣。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喝了起来。
“嗯,这诗集的名字可是很有意思。”
诗集的名字能多有意思?灌了一大口水,终于感觉不那么渴了。
“诗集的名字叫做《战茅诗集》,很有意思吧。”
王茂平控制住了嘴里的水,没有喷出来,但却呛到了鼻子里。狗刨都没能让他呛水,这会儿却是猝不及防的体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