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景文帝来到侧房看到画像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这是一张临摹画像,确实画的是他。
只不过是现在的他。
明媚儿和他分离十几年了,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就算是能猜测到,也不可能画的这么像吧?
景文帝没有自恋的以为是明媚儿想念他,偷偷找他的画像翻来看,翻来临摹。
明媚儿若是这么想他,怎么可能不回来找他。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明媚儿和个狼崽子似的,野性难训,顺着也不行,打着也不行,总之怎么都不行。
就是一意孤行。
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权利、金钱、地位。
对明媚儿毫不起作用。
他倒是宁愿明媚儿和其他女人一样,哪怕不图他的人,不爱他。
只要图他的名、图他的钱,图他的权也好啊。
可是她什么都不图,还那么狠心。
他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不过。
这张画像如果不是明媚儿画的,还能是谁画的?
景文帝周身气息微压,还不等亲自上手去翻找屋子里的东西,另一名暗卫又进来禀告。
“陛下,找到了一张画卷。”暗卫双手将一封包装的极好的画卷呈给景文帝,他被面具遮挡的面容极具惊恐,但是他又不敢不报给景文帝。
事关重大,他若是隐瞒被发现,那叛徒的名头他就算坐实了。
若是交出去。
他装作自己没看过,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景文帝阴沉着脸,接过画卷。
一把将包裹画卷的画封撕掉,一张足有九尺长的画卷“噌——”的一下滚落开。
上面的画像,刺痛了景文帝的眼。
赫然是明媚儿和暗卫影八,以及一个男孩。
这张画卷记录了这个男孩从襁褓之中,一直到十几岁。
一共八九张画像,画上的三人笑意盈盈。
这位画师的画技高超,画技惟妙惟肖。
画出来的画像,就像是真人站在眼前。
景文帝突然心脏绞痛,连带着拿着画卷的手一抖,画卷掉落在地上,发出“吧嗒”一声。
“陛下,您没事吧?”暗卫关切又紧张地问,想上前去扶景文帝,被景文帝摆手拒绝了。
景文帝扶着一旁的桌子,喘着粗气,缓了好一阵才能呼吸。
他已经确定,明媚儿活着,活着躲了他十几年,和其他男人……厮守。
他不敢想这画像上的男孩是谁。
只能拼命的安慰自己,明媚儿身子坏了,太医们都说她不能再生了。
想来,这孩子不可能是明媚儿的孩子。
只有这样想,他心口的绞痛才像是淡去几分。
缓过神后,他又拿起地上的画卷,眼眶发红又闪过一丝偏激。
他想将画卷都撕掉。
却在撕掉前,又停住了。
控制不住的将手放到画卷上,轻轻摩挲着明媚儿的脸。
她还是那么漂亮,更多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宁静温柔。
时间仿佛格外厚待她,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
景文帝对着画像,枯坐到天黑。
“不计任何代价,找到她。”
冰冷的声音响在内室。
暗卫们跪下应答:“是!”
第一个要抓的人,就是裴羡阳的父母。
只可惜没抓到,人已经走脱了。
其次就是一切和裴羡阳有关的人。
但是审问了三天三夜,都没有一丝消息。
景文帝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种办法。
这个办法虽笨,却是当下最有可能找到明媚儿的方式。
——亲自表演杂耍。
明媚儿从前最喜欢的,对她有特殊代表意义的杂耍戏。
只要他闹得声势够大,明媚儿一定会来看的。
他率先选择的地方,就是以南边疆为界,在四处包含赵国、藩南国在内的几大城市表演。
明媚儿不是个喜欢变动的人,她安居下来,很难走的远,她一定在这附近。
更何况,他已经暗中联络了赵国和藩南国皇室,到处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明媚儿如果知道她暴露了,想来也不会去中心城市。
若是再想走脱,便要走水路,去的更远,去传说中的大洋彼岸,也就是藩南国常走的水路。
可是藩南国内部所有水路都已经被监视起来。
明媚儿带着孩子,也不见得愿意冒风险走水路去那么远。
所以她一定在。
…………
很快,半个月后,一个名为‘京班’的杂耍团,赫然出现在三国交界之地,表演的杂技极高难度,极漂亮,极震撼。
很快就将名头打响了。
四处的百姓都盼望着京班能来。
明媚儿在榕城县也听说了。
“娘,听说明日黄昏有个京班杂耍团要来榕城县表演,咱们去看看吗?”
陈安和明媚儿一起练字,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