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的那些,我倒颇能理解这种情感了。
她并不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妇。她的痛苦大多来源于身世的悲苦与周围环境的压抑,但那没有一样是她出于本身的错误。她体内的某种精神就如同春天柔草或新枝里的液汁一样,会天然自动地涌现出来。那是一个孩子没有被耗尽的青春活力,也许曾因某些不幸而被扼制。但当温暖的南风吹拂后,那短暂的压抑桎梏一旦去除,这种活力就又高涨起来,给青春重新带来希望,甚至也唤醒了她追求快乐的本能。
只要,那个“一旦”出现。
“……而冥界绝不像奥林匹斯那些家伙胡说的毫无趣味,这里的神祇让我觉得意外的有趣!他们才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冷酷无情或是俗不可耐的样子,他们丰富多彩。斯拉芙总是迷迷糊糊却又每天高兴,他的弟兄塔那托斯古板守礼却又聪慧非凡;赫卡忒也许因为不喜欢我才显得喜怒无常,但她头上的小蛇看久了也挺有趣不是麽?还有很多很多——这个表面看来没有昼夜交替、没有季节变化、没有花草走兽的地方,却是那麽——”
“珀耳塞福涅。”我终于打断了她,“我确实惊讶,你会喜欢阴暗的冥界。”
她兴奋地望着我:“那全都是因为……”
“若我因此被感动就移情别恋爱上你,那我还是那个你所喜悦的冥王麽?”我再度打断她,“你自己说的,我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情人。”
她颓然地垂下头来:“啊,是,我知道。那个好运的明托……”
不,珀耳塞福涅,说不定幸运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