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茵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将军可曾定过亲?可有意中人?”
“不曾定亲,意中人……”赫连玦掀眸看向宋沉茵,“有。”
宋沉茵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啊,原来……倘若将军有意中人,那我们便算……”
赫连玦:“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中人是谁?”
他这几年清心寡欲,很久没有如此油嘴滑舌了,眼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看到宋沉茵这么羞赧,他逗趣的心思便浮上心头。
宋沉茵黑着脸摇了下头:“将军的意中人定是世间顶顶好的女子,生得好、家世好……”
“那人是个小骗子。”赫连玦打断她的话。
宋沉茵:“啊?骗子?”
朱友良嘴角抽了抽,他已经猜到赫连玦要说什么了,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赫连玦看着她笑:“可不是,连名字都是骗我的,她原本叫宋晨,后来我才发现她叫宋沉茵,原本是个咋咋呼呼的少年郎,后来才发现她女扮男装,其实是个俏丽的小娘子。”
宋沉茵的失落骤然变成兴奋,心情一下从谷底飞上云端。
一张小脸爆红,她不知所措地抬手捧住脸,很是不好意思地再次低下头。
心口怦怦狂跳,她忍不住娇嗔埋怨:“将军怎得捉弄人?”
“你放心,我没有定亲,家中也没有任何娘子等我回去成亲,从小到大洁身自好,连个通房都没有。”倘若不是瞳色不正常,他兴许也是有几个通房的,情况特殊,至今孤身寡人。
原本想着这辈子就孤零零地在军营里度过算了,可是打从起了对宋沉茵负责的心思后,他便时常幻想跟她一起生活的小日子。
似乎也挺美好的。
尤其是看到她娇羞到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竟然有种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朱友良坐在旁边僵化成石像,有种想钻进地缝的窘迫……
两个月后,宋沉茵跟随队伍回到泙州。
赫连玦将她带回赫连家,一入赫连家,看到院子里假山流水潺潺,奇花异石林立,心里便又开始生怯。原谅她的孤陋寡闻,梁城实在没有这般富贵的人家。
她再次惶恐于自己和赫连玦之间的差距。
倘若父母健在,她还有些底气,如今只身一人活在这世上,她实在是很不安。
出乎她意料的是,大房夫妇听说了她的身世后,没有半点不满,更不曾嫌弃她的孤女身份,反而责备赫连玦竟然直接将她带回来,没有顾虑太多她的声名,害得他们也没有做好准备。
即便如此,宋沉茵收到的招待也是此生前所未有的隆重,谈论订亲事宜时,更是事事问询她的意见。
她这才真切意识到,为何父亲生前对赫连一族赞赏有加。
从那以后,宋沉茵便留在了泽州生活。
她不愿意以未出嫁的身份住在赫连家,于是赫连玦便以她的名义买了宅院,为她备好丫鬟婆子,让她独自居住在外。
赫连玦在军中效力时,大房娘子隔三岔五以顺道的名义去探望宋沉茵。
大房娘子很是满意宋沉茵的乖巧懂事,更满意她曾经是县令之女的身份。毕竟赫连玦如今大大小小也是个将军,日后总是要在官场上与百官打交道的,宋沉茵定然会对他有所帮助。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便到了守孝期满的日子。
赫连家早已挑好了良辰吉日,成亲前还特地将宋沉茵的外祖父外祖母一大家子接过来为她主持大事。
宋沉茵和外祖一家并不亲近,但临到出嫁,听到外祖母哭出声,她还是生出一些出嫁的不舍。
十里红妆,举城欢庆。
这一日,整个泽州城都是热闹的,遍布赫连家生意的泽州城处处张灯结彩,爆竹声不断,敲锣打鼓声不断,听说远在京城的摄政王夫妇都给赫连玦送了成亲贺礼,忠勇候府的独子则代表忠勇候府送了一箩筐御赐之物。
喜轿抬在道上,宋沉茵一路上都听到两边有人道贺,赫连家的下人更是逢人道贺便发喜糕、饴糖等物。
宋沉茵沉浸在喜悦之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拜堂都呆愣愣的,还是赫连玦压低声音在旁边提醒,她才没有闹笑话。
回到婚房,她盖着盖头端坐等候,原以为要饥肠辘辘地等到半宿,没想到天刚擦黑,她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宋沉茵咽了下口水。
赫连玦伸手就要去掀她的盖头,被喜婆阻了:“新郎倌儿要用玉如意挑盖头,寓意称心如意!”
盖头被挑开时,宋沉茵看到的是一柄金光闪闪的镶金玉如意,心里直咋舌:赫连家当真是富贵滔天,别人用喜秤,他们是这般精美的玉如意。
赫连玦把手里的托盘递到她眼前:“听观棋说你今日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喜婆又笑着说道:“哎哟喂,还有流程呢,新郎倌儿莫急。”
赫连玦怔怔放下托盘,又眼睁睁看着宋沉茵被撒帐,接了一满怀的红枣花生等物,寓意早生贵子。
然后又要和她一起喝合卺酒、完成结发等流程……
一系列繁琐过后,喜婆和丫鬟们才退下,留下赫连玦和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