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摔得生疼,嘉宁公主听到后脚下顿了顿,到底没有停下步子。
曲清如看这情形,知道嘉宁公主眼下便如同一只拽不住的犟驴,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主……”
“本公主此前送来的见面礼,你何故说是赔礼?”嘉宁公主当面质问。
为了今日,她日思夜想那么久,满腔的欢喜无处诉说,却被曲清如这个贱人兜头浇冷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曲清如不想激怒她:“原来是我误会了,那只是我的猜测,还请公主恕罪。”
“我来告诉你,为何叫见面礼!我即将嫁来武阳侯府做平妻,为了日后能和睦相处,我才提前送了礼过来,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
曲清如到底没能浇灭嘉宁公主的冲动,听到她如此不管不顾地说出来,皱眉瞄了一眼周围的下人。
周围不少下人,听到这话全部惊呆在原地,有人失声惊道:“平妻?”
嘉宁公主循声看去:“对!我父皇会指婚的,将我嫁给你们家世子爷做平妻!本公主下嫁,是你们侯府的荣幸!那些赏钱也是因为这件大喜事发给你们的,你们还不向我道喜?”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向曲清如。
曲清如板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嘉宁公主:“公主体内的余毒还没消除吧?”
嘉宁公主的贴身嬷嬷早就吓得软了腿,听到曲清如的话,赶忙爬起来附和:“对对对,公主体内余毒未清,公主眼下不清醒。”
言外之意,公主眼下说的话不能当真。
武阳侯府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也觉得公主眼下不太清醒,侯府的人谁不知道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有多恩爱?世子爷怎么可能这时候要娶平妻呢?
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娶个公主回府便是娶了个小祖宗。
想到长公主不怒自威的气势,所有人都吓得低下头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嘉宁公主见没人给她道喜,气得剜了嬷嬷一眼:“嬷嬷你这是在打我的脸?既然如此,我便在侯府里候着,一直等到圣旨下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跟不跟我道喜!”
曲清如头皮发麻。
要脸之人尚且可以收拾,像嘉宁公主这般不管不顾不要脸的,实在是束手无策。
她若不是个公主还好,眼下曲清如是半点不敢动她。
不过来者是客,曲清如沉着脸邀请嘉宁公主去前厅吃茶:“公主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累坏了可不好。况眼下天气炎热,若是晒坏了,武阳侯府也担待不起。”
嬷嬷已经心力交瘁,眼看公主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劝道:“公主,还是去前厅吧,圣旨不知何时才能下来呢,倘若晒黑了,可不好看。”
嘉宁公主原本犟着站在那里,听到晒黑二字,下意识看向曲清如白皙的脸,终于抬脚往里走去。
经过曲清如身边时,她又不悦地看了一眼那张脸,妒忌泛滥成河。
嬷嬷故意拽了一把曲清如,俩人落后几步。
嬷嬷看向曲清如,低声道:“世子夫人恕罪,我实在劝不住公主,公主刚才那番话,还请夫人想法子让下人们闭紧嘴巴,万万不可传扬出去。”
曲清如颔首:“嬷嬷放心,这件事断不会从武阳侯府传扬出去。”
意思是倘若你们公主府的有心传出去,她也拦不住。
嬷嬷明白她的意思,再三道谢后赶紧追上嘉宁公主。
曲清如让人上了最好的茶水,又叫人做了时兴的瓜果点心,心不在焉地招待着公主,心里也很是没底。
嘉宁公主前段时日邀请她们赏荷,今日又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那番话,不像是意气用事,很可能是帝后当真允诺了她做平妻一事。
想通这件事,曲清如不由得在心底冷笑。
皇权便是如此,不管她们这些蝼蚁的死活,看上一个人,那些所谓的规矩说破便破!偌大的京城,她从未听说谁家娶平妻的。
大梵朝素来都是一夫一妻,妾室不做要求,但百官都很自觉,纳的妾一般不超过五个。只要不过分荒唐,内宅之事没人愿意去插手。平妻平妻,说得好听是平等地位,可在所有人眼中,后娶的那个终究没有原配的地位高,说难听一点,什么平妻,不过是名声好听一点儿的妾罢了!
曲清如难以想像,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愿意给人做平妻!
帝后二人更是不可理喻,竟然荒唐到要指婚!
曲清如心头闷着一口气,只感觉怎么都喘不上来气。
但是理智告诉她,眼下不能慌不能乱,必须等陆辞寒回来!
不论先等到圣旨,还是先等到陆辞寒,她都必须坐镇在此!
时辰慢慢流逝,长公主也听说了嘉宁公主来侯府说的那番话,大为震惊,收拾好妆容来到前厅。看到嘉宁公主和曲清如的脸色,一个得意洋洋,一个脸色阴沉,长公主竟不知该不该高兴。
她也是为人妻的女子,她当然理解曲清如的感受。此前她再气曲清如,甚至松口愿意让嘉宁公主进门,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嘉宁公主看到长公主后,甚是讨好地上前扶住她,亲厚地“姑姑”长“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