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侯府眼下乱糟糟的,因为众多陆氏族人受了伤,那些没有能力治伤之人都被族长拜托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的胳膊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眼下正在安排府医和花青临帮忙救治受伤的陆氏族人。
她已经让高总管出去打探了好几次,也差人去城门边等候,却迟迟没有打探到陆辞寒夫妇的消息。
正心急如焚着,禁军把陆辞寒夫妇送了回来。
长公主就在前院里候着,听说他们回来了,热泪盈眶地迎出去。见陆辞寒和曲清如都狼狈不堪,她自然没有在侯府门口多问,解下自己的披风给曲清如盖上,便让人把陆辞寒抬了回去。
看到儿子身上血迹斑斑,长公主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敢问,怕问出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曲清如看她皱着脸,安慰道:“母亲放心,我没有受伤,衣服破损是因为撕下布条帮世子包扎伤口的。他身上也没有致命伤,性命无虞。”
长公主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好好好,高总管,快快有请花大夫。”
“花大夫也在侯府?”曲清如欣喜万分,因为她怀疑陆辞寒突然高热和之前箭上淬的毒有关,花青临在侯府的话,救治陆辞寒应该能事半功倍。
长公主颔首:“那些箭头上淬了毒,花大夫对解毒之事颇为精通,我刚回城便让人去将他请来了侯府。”
不过看到曲清如嘴角的笑,她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了。
长公主不知道曲清如的心思,想到此前俩人吵架时陆辞寒的不悦,忽然就对曲清如生了疑。
这儿媳,莫不是当真对花大夫有不一般的心思?怎么一听说花大夫来了就如此开心?寒哥儿伤成这样了,她怎么笑得出来的?
不过长公主并没有把这些不满表露出来,只是打量了一眼曲清如,让她先回归云苑梳洗。
曲清如摇头拒绝了:“不,我先跟花大夫说一下世子的情况。”
巧儿很有眼力见,早在曲清如进门时便让小丫鬟回归云苑拿了衣裳,所以曲清如说完没一会儿便换上了完好无破损的衣服。
长公主看她坚持要先见花青临,心中不悦更甚。
陆辞寒被安顿在前院的厢房,花青临就在附近,所以来得很快。
他一进屋便一眼看到了曲清如,曲清如察觉到他眼中的关怀,感激地点了下头。
花青临见她虽然发髻有些凌乱,但气色尚佳,这才激动地低下头松了口气。
饶是他做得隐晦,但长公主一心关注着他们俩的动静,看俩人虽然没有当众眉来眼去,但到底是交流了一下眼神,顿时有些不痛快。
“花大夫,世子后背被箭头戳伤三处,我喂了你给我的解毒丸,还帮他把黑血都挤出,敷了止血草药……”曲清如把陆辞寒受伤的经过一一道来。
花青临听得认真,时不时夸她处理得当。
长公主看着他们俩,心头疑惑更甚,但是她没有证据,只能按捺住这份怀疑。
花青临听说陆辞寒受了刀伤,暗道不好:“我需要检查一下他后背的伤。箭上的毒虽不是罕有的毒药,却能麻痹人的感觉,世子后背之所以感受不到疼痛,很可能与此有关,我先看看他后背伤得严不严重。”
曲清如听了这话,狠狠怔愣了下。
她没料到这个层面,赶忙关切地走到陆辞寒身边要亲自动手帮他脱衣服。
这时候花青临也走近两步,俩人之间瞬间近到只隔了两步之遥。俩人又恰好一起弯下腰去,于是曲清如凌乱的头发丝便触碰到了花青临的头发。
长公主看得眼睛一痛,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砸得哐当响。
众人都不解地看过去:“长公主?”
曲清如只当她是在担心陆辞寒的伤势,想到她的痛症药石无医,必须平日里多加注意,便关切道:“母亲要不要去隔壁屋子里歇息一下?等花大夫看诊完,再跟您禀报?”
长公主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这是想支开她?如此便能暗中和花大夫眉来眼去吗?
怀疑一旦生成,便很难轻易消除,长公主早已经在心里给曲清如定了罪,所以眼下时时刻刻都在为这个罪寻找罪证。
曲清如只觉得她笑得奇怪,并没有多想。
长公主知道自己眼下不能表露出半分,摆摆手:“花大夫请尽快为我儿医治,不必管我。”
花青临早已经在剪开陆辞寒的衣裳,闻言只得点点头,并没有回头看。
陆辞寒的中衣早就被血浸染成黑红,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很难脱,每每碰到伤口还容易加重他的伤势,所以花青临便亲自动手剪。
但是疑心他和曲清如不轨的长公主却不这么想,总觉得他拿着剪刀是别有所图,双眼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片刻不敢放松。
陆辞寒后背的伤果然不轻,这一刀斜着从他左肩往下,一直到右边肩胛骨下方。血肉模糊,有些皮肉甚至已经翻开,肩膀处的刀伤更是深可见骨。
曲清如看得眼晕,想到之前陆辞寒在汐州中箭的情形,颤声问道:“花大夫,他可会像汐州那次一样,高热不退?”
花青临脸色铁青,凝重道:“不好说,他身上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