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凝眉看向花青临,花青临忙点头:”长公主,我娘确实做过稳婆,在泽州小有名气时辰紧迫,还请长公主同意”
长公主虽然才和陆辞寒起过争执,但她并不会对自己儿子记仇,扭头看向陆辞寒
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由陆辞寒说了算
陆辞寒是知道曲清如和花大娘感情好的,毫不犹豫地朝花大娘作了个揖:”有劳老人家了,请您务必要救下骄骄”
长公主闻言,忍不住补一句:”孩子务必也要安然诞下”
陆辞寒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争辩,但是脸色已经说明一切,他最基本的要求是保住曲清如
长公主知道自己这时候添乱不是明智之举,但她看得出来陆辞寒对曲清如的感情之深,倘若这个孩子保不住,日后他怕是再也不会让她生孩子了,到时候武阳侯府可就要绝嗣了!
陆祈年确实有个诲哥儿,但她怎么甘心再重蹈覆辙一次呢?
陆辞寒不管她在想什么,亲自邀请花大娘进屋
开门那一瞬,血腥气扑面而来
陆辞寒趔趄几步,没站稳
他直勾勾地往内室看,可惜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心急如焚地在外面踱步
屋子里很快传来争执声,巧儿大惊失色地跑出来:”世子爷,稳婆不肯让后面那个花大娘帮忙,花大娘也怒斥稳婆,说稳婆在害夫人,这可怎么办?”
长公主惊疑不定,稳婆是她千挑万选的,不应该出错才是,这个稳婆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陆辞寒斩钉截铁道:”请稳婆出来歇息,你们都听花大娘安排!”
“寒哥儿!”长公主觉得他此番决定太过武断,”花大夫母亲的接生水平暂且不论,直接把稳婆请出来会不会太过武断?倘若花大夫的母亲遇到问题,还可以和稳婆一起商议……”
“母亲,一山容不下二虎”陆辞寒言简意赅,直接让巧儿尽快把稳婆请出来
就在这时,女大夫给的那一剂药也熬好了,丫鬟端过来请示:”世子爷,这碗药需要马上送进去给夫人喝吗?”
女大夫一直安静地待在旁边,闻言赶忙道:”世子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已经无力,这药可助她恢复气力,世子爷莫要犹豫了”
陆辞寒看向花青临
一个眼神,花青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那碗药嗅了嗅
他皱起眉头,倒出一点儿在手心里,亲自尝了一点儿,这才震惊地看向那个女大夫:”夫人难产,出血甚多,你开的什么药?里面为何由活血化瘀的益母草?”
女大夫眼神微闪:”这是我的方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再如此耽搁,世子夫人危矣!”
花青临只能扭头看向陆辞寒:”这碗药若是让世子夫人喝下,会加速她的流血之症,致使夫人大出血!”
陆辞寒阴森地看向那名女大夫:”来人,请这位大夫去旁边客房歇息!”
一旁的长公主听了花青临的话,腿脚一软,踉跄了好几步
这名女大夫确实是紧急找来的,可她是英国公夫人介绍的,按理不会出问题的呀?
女大夫正想喊冤,清韵已经亲自拽着她去了西厢房:”我劝大夫不要闹,世子爷不是个好糊弄之人,眼下若是触霉头,只怕连歇息都没得歇息了”
女大夫哆嗦了下,惊疑不定地瞄了陆辞寒一眼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她再次想喊话时,已经走出很远,喊冤的勇气也没了
那厢,陆辞寒见长公主身子发软,沉声道:”母亲还是回去歇息吧”
“寒哥儿,你……你可是在怪我?”
陆辞寒烦闷道:”母亲觉得眼下是谈论这个的好时机吗?我若说没有怪您,您可愿意相信?母亲身子不适,还是回去歇息吧,等骄骄安然无恙后,我自然叫人知会您”
长公主心头戚戚,思前想后,觉得他这是担心她后面会为了保孩子而碍事?
看到陆辞寒不容置喙的脸色,长公主到底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让飞雁她们搀扶着离开了归云苑
待他一走,陆辞寒直接问花青临:”你可会治疗难产之人?”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是这段时日一直在翻医典,也试着做了几粒药丸只是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具体情况,我实在是不敢保证”
陆辞寒紧紧咬着要吃,听到里面花大娘嚷嚷的声音,深吸几口气后,斩钉截铁道:“你随我进去!”
花青临略有些犹豫,他虽然是大夫,但是也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场景
陆辞寒率先走进屋子,看到花青临顿在原地,催道:”愣着做什么?”
花青临回神,立马低着头跟进去，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得没有半分头绪。
屋子里的血腥气很重，陆辞寒进屋看到丫鬟们进进出出的血水，眼眶当即红了。
他站在内室门帘外，扬声道：“花大娘，我能不能带花大夫进来？”
“走走走，不许添乱！”花大娘怒喝一声，懒得搭理他们，然后陆辞寒和花青临却当即听出了她声音哩的哽咽。
陆辞寒不敢擅自闯进去，他对生孩子一事没有半分经验，进去若是反而会让花大娘分心，那便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