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掉下来的书把江绾砸蒙了。
她讪讪捡起来放回去,也不敢再像刚才那么无礼,规规矩矩走到离叔放门口几步开外的地方:“是你答应帮我完成一个愿望的,这、这就是我的愿望。”
“我可有前提?”
江绾抿着唇没说话。
她怎么知道有没有前提?
之前跟陆辞寒谈条件的是个假冒之人,并不是真正的江绾,她才是真正的江绾,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说出来,否则爹爹定会后悔扔错了女儿,觉得她才是那个祸害!
她被假冒之人占据了那马久的身子,好不容易趁着她高烧不退抢回了自己的肉身,仔细一问,才发现自己如今是个弃妇!
陆祈年如今可没什么用处了,她才不会要求再回陆祈年身边,她要给自己找个富贵之家。
她打听和陆辞寒交好之人,她爹唯独对祝甄赞不绝口,说此人正受陛下器重,前途无量。而且听闻他内宅清净,如今除了一妻,便只有他妻子给他纳的一个妾,他自己潜心查案,从不热衷烟花柳巷之所。
最最紧要的是,祝甄长得也不错。
江绾已经找机会偷偷看过他了。
她夜里做梦都梦到过跟祝甄花前月下,被他疼爱至极的画面。
可陆辞寒眼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能帮她这个忙?
陆辞寒看她不吭声,疏离的眼神一掀:“我劝你脑子清醒了再来提要求。”
江绾下意识想反驳,时隔这么多年她才回到自己的肉身,戾气极重。可是一抬眼就看到陆辞寒那张绝美的容颜如雪山之巅,只看两眼就让她打寒颤,又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匆匆道了别,她灰溜溜地离开了武阳侯府。
江绾前脚刚离开,清韵后脚就来了:“世子爷,夫人请您回去吃瓜果。”
陆辞寒挑眉,眼底冰雪初融:“呵呵,她何时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
清韵忍不住道:“刚刚绾姑娘在夫人跟前好一番阴阳怪气,得亏夫人不生气。”
陆辞寒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又收了,沉声询问事情经过,清韵便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陆辞寒不悦:“你们几个不知她眼下需要静养吗?既然察觉江绾不对劲,直接想法子撵走便是,若是再惹得夫人气伤了身子……”
清韵苦苦告饶:“爷,不是我们不撵,我们刚想好法子要把绾姑娘给请走,夫人便暗中使了眼色不许我们打搅她们说话。”
陆辞寒深知曲清如的性子,咽下后话,回归云苑的步子却三步并两步。
回去一看,曲清如正在气定神闲地吃羹汤,似乎压根没有被江绾气着。
曲清如摆摆手,挥退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朝自己脚边努努下巴,示意美人榻的那一边还有空位。
陆辞寒乖乖走去坐下:“夫人有何吩咐?”
曲清如剜他:“少贫嘴。你见过绾绾了?”
陆辞寒点头:“清韵也跟我说了她在你跟前的模样,她不是江绾。”
曲清如挑眉:“为何这么说?”
“此前江绾不是中了邪?还一直对着虚空嚷嚷着别过去,我猜,她是不是看到了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东西想必已经空置了她的身体。”放在前一世,陆辞寒可不会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
曲清如了然地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我刚才也在想这个可能。府医说有的人高热不退后确实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情,可焉知这类人不是被其他东西夺走了身体?”
陆辞寒:“嗯,日后骄骄可得健健康康,我不许你生病发热。”
他不是说着玩,是认真的。
俩人都是重生之人,最是清楚这种邪门的事情确实可能发生。
说到这里,曲清如愁眉不展道:“所以救过我的绾绾,如今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她,已经换了芯子?”
陆辞寒也沉默下来:“或许,让眼下的江绾再次生一场大病,她又会回来了。”
“那倘若她熬不住,直接走了呢?”
陆辞寒没接话,万事都有可能,他不愿意轻易承诺他做不到的事情。
良久,俩人都束手无策,曲清如只好问他刚刚江绾跟他说了些什么。
陆辞寒笑着把江绾的要求告诉给曲清如,曲清如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怪道你那么确定她不是原先那个她了。我爹都不敢奢望把她送进宫伺候,她倒是真敢想。”
伴君如伴虎,年轻漂亮的小娘子都未必能得到天子的青睐,如今的江绾又凭什么?
“我会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日后不必再单独践踏。”陆辞寒不放心地再三叮嘱,直到曲清如被他磨得点下头去,他才放心……
那厢,江绾离开武阳侯府,便招来身边的丫鬟:“祝少卿眼下在何处?”
陆辞寒不帮,她自己个努力。
凭借她的美貌,她就不信祝少卿会一丁点都不心动。
丫鬟难堪地瞄了一眼侯府的门房,小声道:“姑娘,听说祝少卿刚离开大理寺,城东发生了一起命案,祝少卿亲自带人过去了。”
“命案?”江绾吓得两手直搓帕子,却还是急不可耐道,“咱们去他打道回府时必经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