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寒听完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们主仆二人看。
张窈紧张得心头直打鼓:“世子爷,绿芽所说,句句属实。我们是悄悄去的,没人看到,所以我也没法子让别人为我证明。世子夫人对我有恩,我只想报答,别无它意。”
陆辞寒似笑非笑:“是吗?”
张窈知道以后的日子必须仰仗侯府,她想也不想,直接给陆辞寒跪下磕了个头:“不论世子爷信不信,我对世子夫人都是衷心的。此前夫人让做的事情,我都乖乖照做,夫人一心护着我,我若还不感恩,那便当真是白眼狼了。”
“世子爷,那日二爷带着金甲卫封了侯府后,二房便被观棋控制了,我原本以为她不过是新来侯府的丫鬟,一问才知她在瑾王府伺候过。侯府重获自由那日,观棋便带着两个小丫鬟打算偷偷离开,被我带人绑了,一直关在柴房里,只等着世子爷和夫人发落。”
“还有,世子爷被带走那几日,侯府很是怪异,忠心的老奴都被关在了一处,倒是有几个老人能自由活动。因着没有人控制我的自由,所以我便悄悄记下了那些人的名字……”
张窈如今投靠大房,并非嘴上说说,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字条,用双手举过头顶,递给陆辞寒。
陆辞寒避开她的指头,抽走折叠的纸:“出去吧。”
张窈知道,暂时应该过了一关,老老实实带着绿芽退下。
她如今不会有任何愤怒,经历过唐沐瑶的迫害和陆祈年的无视,如今的生活只是寻常的内宅生活,她感激还来不及。
门被悄然合上,陆辞寒信步踱到床榻前,看向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陆祈年。
他光着上半身,上面有斑驳的鞭痕,心口处包扎过,此时那块布又渗满了鲜血。
陆辞寒看着他身上的鞭痕,眉眼直泛冷,这痕迹看着是新近才发生的,想到之前被掳走的江绾,聪明如他,很快便猜到了端倪。
陆辞寒冷笑出声:“你玩得倒是花。”
他都还没来得及跟他的骄骄这样玩,陆祈年怎么敢的?
当初和陆祈年拜堂的确实是曲清如没错,陆祈年自己不珍惜,如今竟然敢肖想他的妻!
想到这里,陆辞寒面结寒霜,环顾一周拿来一把拂尘,直接往陆祈年的伤口上戳。
已成木僵之人的陆祈年还是有感知的,甚至他眼下能清楚地听到陆辞寒说的每一个字,但他睁不开眼,也动弹不得,只能疼得双手发抖。
陆辞寒看到他颤得厉害的指头,加大了力道:“原来你还知道疼。陆祈年,你若想苟活,最好永远不要再睁开眼,如此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哪日你想不开又醒了,我会断你三条腿,做成人彘,你以为如何?”
三……三条腿?
陆祈年大惊,很快明白过来陆辞寒口中的第三条腿是哪条。
但是想起他在暗室遇害前的那一幕,他想哭都哭不出来。他已经废了!第三条腿已经没用了!你断吧,断吧!
作为男子的尊严已经出了问题,第三条腿留不留已经威胁不到他,可一想到被做成人彘,陆祈年就头皮发麻。
他倒是想醒,可陆辞寒这番话一说出来,他连想都不敢想了。
胸口溢出更多的鲜血,身上有点发凉,陆祈年疼得熬不住,又晕了过去。
只不过在陆辞寒眼里,他晕与不晕,并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拂尘的尘尾被彻底染红,陆辞寒才嫌弃地把拂尘扔到地上,微微歪着头盯着陆祈年看了一会儿:“你可真是该死啊,不过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确定陆祈年不是装成这样的之后,他再度去找了花青临,请教过木僵之人容不容易清醒过来,得知昏迷越久越难恢复成正常人后,他这才满意地回了归云苑。
洗漱过后,又把胡茬给清理干净,他这才出现在曲清如跟前。
曲清如睡了很久,很饿,巧儿正在喂她吃东西。
看陆辞寒来了,曲清如撇撇嘴:“你怎得还不休息?”
“看看你,还有吗,去给我也盛一碗。”陆辞寒很自然地接过那碗粥,亲自喂食曲清如,巧儿笑着退下。
“陆祈年死了吗?”
陆辞寒忍不住笑了下:“咱们心有灵犀,我刚才去二房,也问了这句话,他命大,还没死,成了木僵之人,半死不活着呢,日后怕是很难苏醒了。”
陆辞寒解释了一番木僵之人的症状,一个字都没有问及她被陆祈年掳走后的情形。
他不在乎,即便她被轻薄了,那也是他没有护好自己的妻子,哪有资格嫌弃她,倒是怕她会怨他。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该亲手废了陆祈年那双手。
陆辞寒的眼神难免阴毒起来,开始琢磨怎么废。陆祈年犯了大错,如今又成了木僵,此时正是折腾他的大好时机。
曲清如:“呵,倒是便宜了他。绾绾怎么样了?”
“绾绾?”陆辞寒一时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半晌才明白她在问江绾。
陆辞寒一时心虚,目光从她脸上挪向别处。
曲清如见状,不由得沉下脸:“你没有关心一番?若不是她,被陆祈年糟蹋的可就是我了。”
“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