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回到江府后,主动向曲清如说了去瑾王府的经过。
曲清如沉吟道:“爹爹可有差人在瑾王府外监视?”
江鸿擦冷汗:“这……外面有几个禁军守着正门,我差人偷偷摸摸看着不合适。瑾王定是能出入的,陛下只让人守了正门,显然并不是当真要冷落他,瑾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儿子,陛下跟瑾王手足情深……”
“所以爹爹打算什么都不做了?倘若瑾王殿下压根不把陆祈年的行为放在眼里,爹爹打算眼睁睁看着绾绾遭难?”曲清如实际上心急如焚,江绾已经被陆祈年带出去半晌,还没听说将她带回侯府。
江鸿被她指责得很是没面子:“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爹!你虽贵为世子夫人……”
“父亲也知我有诰命在身?”曲清如掀眸看过去,清冷的眼神把江鸿吓一跳。
江鸿硬着头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差人去武阳侯府外注意动静,看陆祈年何时回去,回去时有没有把绾绾也一起带回侯府。另外父亲可知你平日里交好的官员中,有谁和瑾王殿下走得近?”
江鸿瞪眼:“女子不得干政!你问这个做什么?”
曲清如只当没听到他的前半句:“父亲去找那人商议一下,隐晦地痛斥陆祈年之恶行,就说你要奏他一本,让您那位朋友跟你一起奏。”
“那……那不大好吧?”江鸿垮下脸。
他只想去提醒瑾王一声,没有想真的闹僵。
曲清如白他一眼:“爹爹只管找符合这个要求的朋友去商议,奏本可以推迟两日再写。如此只是为了让那个人暗中告诉瑾王一声,表明你是动了真格的,如此,瑾王即便一开始不当回事,听说你的反应后,也会让陆祈年收敛一点,不要闹大。”
江鸿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此好办,好办。不过假如我这么做以后,瑾王还是没有让陆家二郎收敛,这可如何是好?”
曲清如抬眸,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爹爹不会以为我家寒郎会一直被关在大理寺吧?”
江鸿听了这话,心放下一大半。
这么说就是稳了,陆世子会尽快出来的,一定会的,到时候瑾王不拘着陆祈年,陆世子也会出来收拾他!
曲清如沉吟道:“我刚才说的,麻烦爹爹上心去办。倘若明日还没看到绾绾回武阳侯府,请您务必找人说要奏陆祈年一本。”
陆祈年不是官,但他生在侯爵府邸,就该受着皇家约束。
江鸿没了异议,心下有了主意。
见曲清如脸色不大好,又看她抚着小腹,不放心道:“你莫不是动了胎气?眼下可不能看大夫,你得挺住。”
曲清如也没指望过他,只冷笑一声:“爹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的。待会儿我要请一趟如安药堂的大夫,只道偶染风寒,请过来给我看病的,爹爹可有话要问?”
江鸿知道被陛下赏赐过的花青临就在如安药堂,且他和陆祈年夫妇的关系很近,自然没有置喙什么,敷衍地关心了几句,便回了自己院子。
曲清如按捺着心里的焦虑,直到天快黑了,才让人去请花青临。
花青临得到陛下的赏赐后,名噪一时,请他上门看病的高门大户不止一家。虽然他的名声及不上楚家,但花青临的医术却另辟蹊径,许多寻常大夫看不好的病,他能看。
所以花青临直到天黑才终于歇下,正要关上门板休息,一个丫鬟急忙上前:“请问花大夫在吗?”
“打烊了,打烊了!”店伙计疲惫地嚷嚷。
“麻烦您了。”丫鬟递上一袋碎银子和铜板,店伙计立马停下动作接过去,他嘿嘿两声,笑着问道,“你是哪家的?何人生病?”
“麻烦告诉花大夫,我是江家的丫鬟,我家姑娘染恙,咳嗽不止,烦请花大夫上门给看一下。”
店伙计点点头,放下门板,赶紧去后院找花青临。
花青临正坐在曲清如曾经坐过的石凳上,单手支颐地养着神,听到脚步声,他眼睛都没睁开:“门板都合上了?十一,你快去休息吧。”
店伙计叫朱十一,听了这话,把自己的钱袋子在他耳边摇晃地叮当响:“花大夫,江家的丫鬟托我过来传句话。”
“江家?”花青临缓缓睁眼。
他想起那个古里古怪,长得和曲清如一样的江绾,不由得蹙眉:“她怎么了?”
朱十一把丫鬟的话转述一遍,毕竟拿人手短,他便多说了一句:“看起来很着急,似乎病得不轻。”
花青临皱着眉头纠结半晌,他私心里是不愿意再见江绾的,每次看到她,就更加让他思念曲清如。他觉得看着江绾的脸去想另一个人,是对两个人的不尊重。
但他是大夫,大夫不该为了这点小心思拒绝一个病人的。
他也听说了武阳侯府的事情,眼下他什么忙都帮不到,或许去江家能打听一下武阳侯府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要曲清如安然无恙,他便能心安。
他疲惫地站起身:“帮我拿药箱。”
朱十一点头:“好嘞。”
花青临乘坐江家的马车抵达江府后,夜幕已经降临。
为了避嫌,花青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