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张窈试探性地唤了好几声,床榻上的曲清如才浑浑噩噩回神。
看到张窈,她眼里生出一丝希冀:“快把我放开,陆祈年他疯了。”
张窈用力扯了几下,也不知陆祈年是怎么绑的,她压根解不开。
于是她只能先帮忙把曲清如的衣裙整理好:“我去找把剪子,夫人等一会儿。”
不过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她刚转身离开,外面便传来两个婆子和几个小丫鬟的声音。
她们凶神恶煞地直闯内室,张窈吓得只能悄然躲在屏风后,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你们干什么?我是世子夫人!唔,唔……”
张窈悄悄一看,只见那几人塞了一团布到曲清如嘴里,然后也不解开她手腕上的绦带,只剪断了绑在床榻上的那一截。然后三下五除二把她的双腿也给绑住,几个人便齐心协力地把人给抬走了。
原本在外室放风的绿芽,等人走后才摸进来找张窈,焦虑道:“姨娘,这可如何是好?”
张窈六神无主地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先回去,侯府变天了,侯府这是变天了啊。”
绿芽原本是在归云苑伺候的,所以对归云苑很熟悉,曲清如被带走后,整个院子几乎空落落的,陆祈年的那些个亲信丫鬟也不见了,于是张窈主仆又悄然无事地离开了归云苑。
俩人回去还没来得及吃口茶,诲哥儿便被人从松鹤堂送了回来。
张窈看着眼前陌生的丫鬟,狐疑道:“你们是……”
丫鬟向她见了礼:“回姨娘,我是二爷前段时日刚招进侯府的,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我叫观棋。”
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哪里像个丫鬟。
张窈觉得她气度不凡,比她更像个主子,长得也颇为端正。
“你此前在哪家府邸做过活计?规矩礼仪可真好,日后我可以让你给其他丫鬟教教规矩。”
观棋淡笑着抬起眸子:“多谢姨娘器重,我原本是在瑾王府里伺候的。”
张窈呼吸一窒,撇头看了一眼绿芽,绿芽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张窈也不敢再跟她多说话,客套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松鹤堂,府医正在给长公主把脉。
陆祈年神色复杂地看着,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帮她揩额角的冷汗:“大哥不是一直在让楚大夫帮母亲调养身子吗?就调养成这样?改日我请太医过来帮母亲看看。”
原本是想等一句夸奖的,可五官皱成一团的长公主却艰难地睁开眼:“你还有脸提你大哥?”
陆祈年顿住动作,轻嗤:“是天子要抓大哥,母亲冲我撒什么气?”
长公主痛得精神涣散,无力骂他。
张嬷嬷在旁边泣不成声,陆祈年听得心烦,侧眸瞪她。
府医看过楚大夫之前开的药方后,自认配不出更好的药,只能宽慰几句,亲自下去抓药煎药。
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看陆祈年还在旁边,忍不住再次睁眼问他:“你、你想毁了侯府吗?”
“不想,侯府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毁了做甚?”陆祈年说得理所当然,“母亲之前也总说这句话,不是吗?”
长公主无力辩驳,以前她一心以为他是自己的亲儿子,才会说以后侯府是他的这种话。
“你大哥大嫂……你想把他们怎么样?骄骄还怀着孩子,你个禽兽!”长公主用尽力气,啐了陆祈年一口。
陆祈年撇头躲开,嫌弃地皱起眉头:“母亲难道不知,您的好儿子陆辞寒早就把我的妻子给抢了去?您如今的大儿媳,正是当初跟我拜堂成亲的那一个。他们荒唐在先,哪能怪我如今不留情面呢。”
长公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说什么?”
“母亲耳朵也聋了?我是说您如今的大儿媳,正是当初跟我拜堂的江绾,您的好儿子陆辞寒跟她欢好时可想过她是我的妻?这等荒唐事,可是您的亲儿子先干的。”陆祈年阴阳怪气地笑着,直接把血淋淋的实情摊在长公主眼前。
长公主顿时感觉心口痛得更厉害了。
张嬷嬷见状,急得上去扯陆祈年:“年哥儿你别说了!长公主受不了刺激,你如此不是害她吗?”
陆祈年看她时,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还是嬷嬷对我好,放心,日后侯府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会好好给您养老。”
张嬷嬷心虚地闪躲着他的视线,不敢往长公主那边瞟。
长公主惊讶道:“你此话何意?”
她已经痛得浑身麻木,也不怕再来点更猛烈的暴风雨了。
张嬷嬷哀求道:“年哥儿别说了,我不知你会做出今日这些事,否则……”
“否则?嬷嬷在要挟我?你也要与我作对不成?”陆祈年阴恻恻笑着,“您可是我嫡亲的外祖母,连您都要背叛我?”
长公主的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看向目光闪烁的张嬷嬷:“什么嫡亲的外祖母,你的外祖母,外祖母……”
陆祈年残忍道:“母亲器重了张嬷嬷这么久,怎得连这件事都没有调查清楚呢?”
“不可能,她是裴芸那个贱人的生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长公主要疯了,她当然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