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武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忠勇候夫人可是如雷贯耳。
赫连玦和曲清如之间发生的种种,她都一清二楚。
她那今生无缘承欢膝下的儿子,对这个女子死心塌地,顶着那么好的家世,对一个有夫之妇恋恋不忘,听说到今日都还不肯娶妻,坚决要去军营历练。
他的脸虽然毁了,但赫连家有赫连畴这位大将军,把赫连玦弄进军营并不是什么难事。
忠勇候夫人只是气,气曲清如不检点,明明有夫君,为何要勾得她儿子如此魂不守舍!
看到陆辞寒微微抬起下巴,说“是”,忠勇候夫人冷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问得奇怪,曲清如走到陆辞寒身边,抬头跟他交流了下眼神。
俩人都聪慧,很快便想到可能和赫连玦有关。
陆辞寒自然不会让曲清如独自面对这个情形,把她挡在身后,气定神闲道:“若我没看错,这里是如安药堂,并非忠勇候府。”
言外之意,他们在这里不需要向忠勇候夫人解释。
忠勇候夫人见缝插针地从陆辞寒身侧剜了曲清如一眼,没再搭理他们。
扭头看到吴媛狼狈地从孙济身上爬起来,孙济还痴迷地看着她,忠勇候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宝娘,走,我们回家。”
她并不反对吴媛和孙济这样的关系,但吴媛既然说过不想跟孙济有牵扯,那便要说到做到,不然日后他俩叔嫂的身份爆出去,即便她是忠勇候夫人,也没法子给宝娘找个好婆家。
吴媛听到忠勇候夫人的语气,知道她这是生气了,便匆匆瞪了孙济一眼:“你消停些吧,莫要再寻死觅活的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小跑着追上她们,匆匆离开。
孙济还坐在地上,贪恋地盯着她们的背影,最后依依不舍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怀抱。
他的媛娘,真香。
花青临叹着气将他扶起,看他也不再闹腾着要撞墙,终于放下心来。
回头看到陆辞寒夫妇和江绾,他歉疚得冲他们点了下头:“小鲜楼……”
“不必……”
“不用了。”
陆辞寒夫妇和江绾几乎同时出声,江绾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看得出来刚才火药味十足,她原本就是悄悄来给花青临道贺的,再去小鲜楼吃一顿,别人只怕要说闲言碎语。
她如今反正是摆烂了,名声那玩意儿一文不值。
可江鸿好面子,她若是再谣言缠身,待在江家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花青临看他们都不愿意继续逗留,便也没再勉强,把人送出药堂后,才折返后院,出声劝解孙济……
那厢,陆祈年离开归云苑后,径直去了瑾王府。
瑾王正在抚琴,明明还不算太冷,他府邸的地龙已经燃起。屋子里温暖如春,窗边的花儿也辨不清季节,正在悄然绽放。
熏香袅袅,流水潺潺,还有一对鸟儿时不时啾啾两声。
陆祈年垂手在一旁候着,恍若隔世。
瑾王每回都能让他看到一些新鲜,相较于瑾王的会玩儿,他觉得以前的他当真算不得多纨绔。瑾王在人前有多贤能,人后便有多变态、放纵。
良久,一曲结束,丫鬟端来泡着新鲜花瓣的温水给瑾王净手,又端来茶水糕点。
陆祈年其实早就没耐性了,但在瑾王面前,他不敢放肆。
又等了一刻钟,直到瑾王忽然“咦?”了一声,他便知道殿下肯搭理他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找本王有何事?”
近来弹劾瑾王的奏折很多,帮着他说好话的也很多。
陛下震怒,罚瑾王闭门思过一个月,今日是第二天。
“王爷。”陆祈年见完礼,往左右看看。
不等瑾王出声,下人们井井有条地退下,屋子里很快只剩下瑾王、陆祈年和一对鸟儿。
瑾王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若是没有好消息,待会儿我扒了你的皮。
陆祈年抖了下,硬着头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今日潜进他的内书房,看到这里这封信。殿下给我的东西,我也已经都放进了他的书房。”
瑾王挑眉,眼底的寒意消融:“干得好。”
打开那封信一看,瑾王再也压不住嘴角:“哈哈哈,天助我也,陆辞寒害得我闭门思过,他武阳侯府饿好日子……”
陆祈年后背一凉,生起不好的预感:“殿下想对付整个武阳侯府?您不是说……”说只会扳倒陆辞寒的吗?
瑾王冷笑:“陆辞寒如今是武阳侯世子,他出事,武阳侯府自然要受牵连。不过你放心,长公主还在武阳侯府待着呢,最后侯府会安然脱身的。”
陆祈年将信将疑,忽然有一瞬间的懊恼。
以前瑾王答应过会保他,还说一旦陆辞寒出了事,就会力荐他陆祈年做世子。
直到这一刻,陆祈年才生出一丝不确定,浑身开始泛冷。
瑾王看到陆祈年这副模样,站起身,阴阳怪气道:“成大事者,有胆有魄,我不过一时得意说了那么几句,你就吓成这样了?如此德行,日后怎么为我做大事?”
陆祈年听到“做大事”三个字,心头的畏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