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临没想到曲清如会和陆辞寒过来。
他今日前来是为了继续帮曲母写生孩子的注意事项的,女子生孩子便是闯鬼门关,他虽然是大夫,对此却并不算精通。
这几日他让曲母找了稳婆,交流过后越发感触很深,所以今日便是前来帮忙撰写生产事项的。
撞到曲清如疑惑的视线,花青临并没有在她面前立功的荣耀感,反而心虚地低下头去。
“花小哥认识我阿娘?”
花青临瓮声瓮气的,没了平日里的儒雅:“如今算是认识。”
曲清如狐疑地看看曲母,又看看花青临,实在不知道他们俩能有什么关联。
曲母讪讪站起来,含糊解释道:“花大夫劝我多关心关心你,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之前怎么带娃娃的小册子,便是他帮我写的,今日说好了过来帮我写怎么安全地生娃娃。”
曲清如冷下脸:“阿娘莫不是打听到花大夫跟我相熟,故意接近他的?”
曲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曲清如的意思。
骄骄这是怀疑她故意接近花大夫,想让花大夫帮忙劝着她点儿,好救妞妞?
意识到这一点时,曲母难受得捂住心口,好像浑身都被戳了箭,痛得都不能呼吸了。
可这又怪谁呢?
怪她自己啊。
花青临闻言,不再低头:“如娘误会你阿娘了,当初是我先找上的她。”
曲清如不大相信,但花青临实在没必要向她撒谎。
花青临怕弄巧成拙,只能在征求过曲母的同意后,让曲清如夫妇进屋坐下,这才细细跟他们说了自己当初和曲母商议的事情。
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曲母依旧在院子里心不在焉地缝制着,时不时地扭头往屋里看看。
花青临说完,起身朝他们躬身道歉:“是我自作主张,妄自插手了你的家事,倘若有冒犯,还请如娘如实告知。”
曲清如自嘲地笑笑:“原来是花小哥的功劳,倘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忽然之间对我这么好了呢?”
想尽法子让楚家救下了阿娘的命,陆辞寒又帮忙找到了妞妞,她又留了足够多的银两给她养老。
养育之恩已还,她如今不欠阿娘的。
侧眸看向窗外的院子时,正好和偷偷往里看的曲母对视上。
曲母下意识便闪开了视线,想了想,又抬眸看过去,这一次没有躲避,而是冲着曲清如歉疚地笑笑。
花青临看曲清如这么失落,满腹惆怅地开始怀疑自己太多事了:“如娘,都怪我,这件事若是让你不喜,我、我向你道歉。”
唯独陆辞寒,一直若有所思。
曲清如摇摇头:“花小哥,这件事跟你无关,多谢你的关心。”
花青临忽然感觉自己好心做错了事,他有点儿太过自以为是了,凭什么自作主张呢?
他心乱如麻地用余光偷偷观察曲清如的反应,万般懊恼。
他一点儿也不明白如娘在想什么,又需要什么。
陆辞寒捏捏曲清如的手:“你和师母之间,总要解决的。”
曲清如点头:“嗯,所以我不怪花小哥,只是……”她苦涩地笑笑,只是这段时日看到那些东西,心底某处终究还是开始心软了。
不过她也想得很清楚,妞妞时养母之女,倘若妞妞当真犯下细作罪,她曲清如能独善其身吗?或多或少都会受影响,从而对陆辞寒的仕途和武阳侯府都会有点影响。
所以眼下最主要的便是让妞妞配合大理寺,将功赎罪。
“花小哥,你说你有法子解他们中的毒?”曲清如没心思沉湎在伤感之中,扭头看花青临。
花青临看她这么快便从悲伤中抽离,惊诧了片刻。
直到曲清如再次询问,他才从容点头:“我可以试试,有七八成把握。”
“七八成?这么说你猜到她们中了什么蛊?”陆辞寒不由得出声。
他之所以给花青临安排下榻之处,也是因为想带花青临去大理寺看看那些还活着的舞姬,兴许她们看到求生的希望,会愿意配合。
花青临面对陆辞寒,总是不愿意低头的,他微微抬起下巴:“嗯,应当是子母蛊。”
陆辞寒眼睛一亮,这三个字,楚渊也提过。
但楚家对蛊虫这类束手无策,京城从未出现过如此邪物,楚家人翻遍了医典,至今都没有找到好法子。如今不堪折磨的舞姬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爷都快了。
有一个受不了那种痛,悄悄用碎瓷片割破了喉咙,割得血肉模糊,最后血流如注而亡。
仵作验尸时,确实找到了蛊虫,但来不及研究,那蛊虫便化成了腐水。
陆辞寒回头看曲清如:“我先送你回去,我想带花大夫去一趟大理寺。”
曲清如抬头看向院子外的曲母,摇摇头:“不了,你别耽误工夫,先和花小哥去办正事吧,我就在这个小院里等你。”
陆辞寒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猜到她想和曲母谈谈,便颔首同意了。
临行前,他把随行之人全部留在了曲宅,这才带着花青临直奔大理寺。
曲母不知道他们商议了什么,眼看走了两个,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