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济表明过心意后,家里但凡需要男人出面的事情,他都会主动出面;需要使力气的活计,他也都会积极回家帮忙。
那天夜里雷雨交加,一个鳏夫翻墙闯进了吴媛的屋子。
整个小院空荡荡的,只有她在家,她拼命喊叫,声音却被雷雨声盖住。鳏夫说他们俩都死了伴儿,凑一起正好一对,压着她就猴急地要办了她。
当时她的衣裳都被撕破了,露出白花花的肌肤,她压根反抗不了。
鳏夫的力气太大了,她反抗到一条胳膊被掰得脱了臼,最后绝望地任由他把自己压在身下。她当时连怎么死都想好了——找根绳子悬梁。
孙济再次闯进她屋子时,她再也不会坐立不安了,看到他回来的那一瞬,雷雨交加的夜里似乎出现了一道光。
他便是那道光。
孙济常年在药堂里待着,又跟着大夫学了认字、学了医术,其实身上是带着读书人才有的书卷气的,不过他身上没有读书人的墨香,而是一股好闻的药香。
但是那一晚,他变成了嗜血的猛兽,一把拖开鳏夫,发了狠地拳打脚踢着。
吴媛回过神时,鳏夫已经被揍得快没气了,她怕闹出人命,便哭着阻止了孙济。
后来孙济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吓得鳏夫不敢将事情闹大,再后来便听说那鳏夫的身子经过那个雷雨夜便出了问题,似乎再也不能人道了。
吴媛对孙济的情愫便是在那一晚发生改变的,以前她总把孙济当孩子,当小辈,那一晚才意识到他已经是一个可以护着她的男子了。
那晚过后,她每次天黑之前都会在院门口伸长脖子等着他回家。
对他的依赖便是那时候开始滋长的,不知不觉中,她渐渐发现他的个子早就比她高了,无意中撞见他光着膀子晨练的模样还挺迷人的……后来,也不知怎得,她稀里糊涂就被他迷了魂,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她是惶恐的,孙济见状,答应了她不会去她家提亲。
可后来,还是闹得人尽皆知,吴家人丢尽颜面,她爹娘更是亲自上门把她接回了家,二话不说要把她嫁给一个武夫。
可成亲那晚,她却害喜了,吐得昏天暗地,吴家找来相熟的大夫才知道她怀了孙济的孩子,逼着她堕胎。她不肯,哭着求爹娘放过她的孩子。
武夫看不下去,主动谅解了她。但是他也没法子让自己当绿头龟,跟吴家谈了不少条件,才保证不会把吴媛怀了野种的事情说出去。
但是吴家的人到底是有知晓的,虽然没外传,但大大小小都嘲讽奚落她们母女至今。
至于孙济是怎么知道宝娘身世的,吴媛不得而知。
往事和现实慢慢重叠,记忆里的年轻小伙变成如今白发苍苍的老者,吴媛不敢再听他说下去,她知道他是个犟种,说到的一定会做到,可她不敢踏出那一步了。
宝娘回头看到吴媛失魂落魄的模样,壮起胆子挡在她身前:“孙大夫,请您自重!”
孙济听到这话,猛地顿在了原地:“你叫我什么?”
“孙大夫!您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姓吴,我叫吴宝娘,我跟您没有半点儿关系。您已经害得我娘被人指指点点了一辈子,难道今日非要逼得她跳船才善罢甘休吗?”宝娘泪流满面。
她打从记事起,就记得自己没有爹。
眼前这人说是她爹,她也很想叫一声啊。
可是她娘不愿意,她娘害怕,那她便也不能认。
她儿时经常想,如果有个爹保护她们母女俩,一定没人敢欺负她们了。
孙济听到宝娘的话,吓得赶紧后退两步:“不不不,阿媛不会这样的,宝娘不许说这种话吓唬我,我不靠近就是了。”
吴媛是个敏感的,她一直用余光观察船屋那边,这时,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别再缠着我们了,你是没看到他们一直在说我们的闲话吗?我被说三道四了一辈子,是我活该,可宝娘是无辜的,她不该过这样的日子……你,你就发发慈悲,放了我们吧。”
孙济听得心碎欲裂……
另一头,曲清如和陆辞寒的屋子是最大最好的一间,也是离甲板最近的一间。
曲清如开着一条窗户缝偷听,但是许多话都会被风吹向远处,听不清,所以她便让陆辞寒帮忙一起偷听。
陆辞寒习过武,耳力比曲清如好,每次曲清如疑惑地抬头看他,他便贴着她耳廓复述一遍。
温热的气息喷洒过去,曲清如的耳朵很快便被熨成了桃粉色。
但是她自己毫无所觉,心思都在孙济他们的事情上,慢慢捋着他们的纠葛。
她认真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秀美,想事情的时候眉心微微蹙着,小嘴微微嘟着……
陆辞寒看着看着,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曲清如的思绪被打乱,茫茫然地眨巴着眼,眼里只有陆辞寒放大的眉眼。
良久,陆辞寒无奈地松开她的红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哭笑不得:“傻了不成?怎得不知道换气?憋坏了可不好。”
曲清如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才不会说她刚刚满脑子都是一些禁忌的画面,莫名其妙地将自己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