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酒刚戴好斗篷,赫连玦便带着家丁们闯了今来。
不用张县尉拿人,赫连玦主动往他跟前一杵:“今日之事,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张县尉气得脸红脖子粗:“赫连玦,你大胆!我何曾强抢民男了?我呸!我还逼你就范?你你你……”
南宫酒想骂他蠢,但是刚张了下嘴,便看到赫连玦纳闷地朝他看过来。
南宫酒忙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当木头桩子。
赫连玦狐疑地看他两眼,扭头骂张县尉:“你在我酒水里下药,是也不是?”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下药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你不承认?”赫连玦最擅长胡搅蛮缠,张县尉哪里是他的对手。
张县尉嘴巴张了半晌,下意识向南宫酒求救,奈何后者低着头不搭理他,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斥责:“休得胡说八道!我跟你喝的同一壶酒,怎得我就好端端的?”
“阴阳酒壶罢了,你当我没见识?”
张县尉想起南宫酒说的“管住自己的嘴”,心虚地垂下眸子。
赫连玦大摇大摆地环顾一圈:“发生这么大的事,知州大人呢?走,去知州大人府上讨公道!”
张县尉急出一头的汗:“你要脸不要!我真没有逼你就范!”
“你可曾故意把我和我阿姐关在一个屋子里,想逼我对她做些什么?”赫连玦扭头瞪过去,“怎么,我在外人跟前给你点儿脸,你不要?”
张县尉哑口无言。
他不能不要啊,若是老百姓知道他挑拨两大战神家族之间的矛盾,怕是不用知州大人主持公道,汐州城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要把他淹死!
张县尉苦哈哈地辩驳不出半个字,又不敢阻拦赫连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敲锣打鼓地往知州府邸去了。
良久,他才探头探脑地溜出县衙,想去知州府上讨饶保命。
岂料他家娘子也听说了赫连玦喊冤的那番话,骂骂咧咧地找了过来,在县衙大门口破口大骂:“好你个县尉大人!我说你有空跟人吃酒作乐,没空跟我生孩子!感情你喜欢男子!你骗得我好苦啊!怪道跟我同房时,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完事儿了。”
张县尉看到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脸色刹那间灰白一片。
完了完了,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作为男子的尊严啊!什么一眨眼的工夫,明明比一眨眼久多了啊!
“你就那贼眉鼠眼的丑样,竟然还学人家玩儿起龙阳之癖了,你对得起我吗?啊!你个杀千刀的!”
张县尉一失神,其妻便脱下绣鞋朝他打过去。
张县尉痛得回神,赶忙抱头鼠窜……
那头,南宫酒比赫连玦先行回到知州的府邸,禀明了县衙里发生的事情后,郑知州慌得赶紧从罗汉床上爬起来。
“不得了,这是来兴师问罪了,这可怎么办?赫连大将军若是知晓此事,还不提刀来砍我人头?他刚立了功,便是真把我砍了,随便安个罪名,也没人会追究他的责任啊!”
南宫酒眼底闪过鄙夷之色,很快便沉稳地笑道:“大人过虑了,您是瑾王的人,怕什么?”
郑知州回神:“对对,还有瑾王,他定会保我。”
“大人快给瑾王去信说明眼下的情况吧,瑾王早日知晓这里的情况,也能今早帮大人出谋划策。”
郑知州连连点头,赶紧叫人研墨写信。
昏庸惯了,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大腹便便身圆似球,哪里还有心思自己动脑子琢磨事情,所有的主意都是身边养着的这些门客帮忙出。
尤其南宫酒,最是合他心意。
前些日子汐州城被围困,他便得了很莫名的病,茶不思饭不享,难受起来浑身疼,就好像有虫蚁在他五脏六腑啃噬。多亏了南宫酒,用他的独家秘药帮忙解了那钻心蚀骨的疼痛。
如今他是再也离不开南宫酒了,每个月都要靠着他的秘药来压制自己的痛症。
“大人绝对不能把瑾王牵扯进来,依我之见,不如说他通敌叛国,和东瀛人合谋,想坑害赫连大将军和陆家,如此合情合理,也能把大人和瑾王都摘出去。”南宫酒盯着郑知州所写的每个字,在旁边轻声诱哄。
郑知州一琢磨,眼睛直冒光:“你的脑子果然好使,此计极好!”
他说着便把这个说辞写进了书信里。
南宫酒得逞地弯起嘴角。
之前斩杀赫连大将军的计划失败,那便搅乱大梵朝整个朝堂吧,如此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赫连宅子里,曲清如喂陆辞寒喝完药后,便想去隔壁屋子里歇息。
隔壁被布置成了书房,里面有罗汉床,完全可以容纳曲清如就寝。
陆辞寒却拉着曲清如的手不让走:“骄骄,我有话问你。”
曲清如略有点心虚,垂着眸子看向被他拉着的右手:“什么事?”
“赫连玦……”他想问赫连玦有没有碰她的手,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是想证实。
但抬眸看到曲清如眨动的黑睫,他顿了下,忽然不想问了。
他的骄骄也是受害者,问这种问题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