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没有郑知州他们以为的淫乱景象,除了曲清如安安静静躺着,哪里有赫连玦的身影。
陆辞寒怒气腾腾地掀开罗帐找了找:“人呢?看我不宰了他!”
他说着转身从一个官差手里抽出长刀,把屋子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甚至不可能躲人的底放都砍一刀。
郑知州和张县尉在他身边装模作样地劝着,时刻提防着那把刀,吓得冷汗涟涟。
“人呢?躲哪里去了?”
“出来!你给我出来!”
陆辞寒每个角落都找了,却看不到赫连玦的半片衣角,最后怒不可遏地把刀一扔,刀刃堪堪从郑知州的袍子上划过,擦破了他的大腿。
张县尉眼疾手快,刀甩过去时便侧身往旁边跑开了,没有受伤。
郑知州哎哟哎哟地哀嚎着,捂着出血的大腿自怜。
陆辞寒正在气头上,一把揪住张县尉的衣襟:“人呢?不是你们说我家娘子跟赫连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不是你们说他们在做给我戴绿帽的事吗?”
张县尉一头雾水:“赫连家的小郎君刚刚,刚刚确实在这里啊。”
屋外有官差守着,他又中了药,插翅难逃。
“吵死了。”曲清如幽幽醒转,娇滴滴地坐起身。
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她惊呼一声,忙把罗帐重新合好:“怎么这么多人?”
陆辞寒揪着张县尉往那边走,张县尉被拽得踉踉跄跄,他不明白,刚刚走路都吃力的读书人,力气怎得突然这么大。
“娘子,他们说你和赫连玦共处一室,还、还……”
曲清如眼皮一跳,陆辞寒平日里可没怎么低声下气,便是卑微,也是一只发骚的狐狸,哪里会这般奴颜婢膝。
“还什么?”曲清如故意凶巴巴道。
“说你们还做让我戴绿帽之事。”
曲清如掀开罗帐,一下地就掐腰大骂:“时哪个挨千刀的辱我名声?郎君,这不仅仅是在辱没我,冤枉我清誉之人也是在看不起你!”
张县尉直哆嗦,大喊冤枉:“没有,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举人公!”
“我骂腌臜之人,你个县尉喊什么喊?”
陆辞寒立马帮腔,啐道:“正是!我娘子骂人,你吵什么吵!”
那头郑知州已经被官差抬出去看伤,余下的官差群龙无首,只能丈二和尚似的看着张县尉被陆辞寒揪着。
“郎君,我是你的娘子,肆意污蔑我就是在看不起你!外人对你家娘子的态度如何,便是对你的敬意如何,光天化日的便如此信口雌黄,定是看你在汐州毫无势力,瞧你不起!”
陆辞寒像一个色令智昏之人,听了这番话,顿时怒火冲天,揪着张县尉就用力一扔:“我打死你个信口雌黄的!”
张县尉来不及喊冤,只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朝窗户摔去。
官差们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郑知州都对这个举人颇为客套,只知道他是从京城来的贵人。郑知州都得罪不起的贵人,他们哪里敢轻易帮忙。
所以跟进屋子的两个官差,以及在门口身长脖颈看热闹的官差,都只敢眼睁睁看着。
陆辞寒迅速看了曲清如一眼,看她额角全是细汗,心头怒火更甚。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抓起地上的张县尉,不等他喘口气,这次直接把人往窗外扔。
他毕竟伤势未愈,人是没法子直接扔出去的,但张县尉还是摔出去半个身子,但他堪堪扒住窗框,刚想喘口气,曲清如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张嘴想道歉,此情此景,由不得他嘴硬。
下一刻,他只看到曲清如手一挥,他便忽然四肢酸软无力,哀嚎一声便一头载出窗外。
窗外便是热闹的街市,张县尉撞了好几下,最后摔躺在街市上直抽搐。
一阵惊呼后,老百姓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陆辞寒立在窗口,指着张县尉的鼻子破口大骂:“堂堂县尉,竟然肆意污蔑别人娘子的清白,汐州城有你这等狗官,怪道会被东瀛人第一个攻打!”
汐州城被围困,死伤最多的便是守城将士,其次便是被饿死的老百姓。
听到陆辞寒这个说法,那些家里有人去世的老百姓顿时怒不可遏,争相凑过来朝张县尉扔菜叶子、鸡蛋。
张县尉想大声呵斥,一张嘴就接住一个臭鸡蛋,嘴里顿时臭气熏天。
陆辞寒见状,撑在窗棱上的指头渐渐蜷起。
回头看到曲清如一脸虚汗,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轻声问了句:“可能走路?”
曲清如眨了下眼:“可以。”
陆辞寒跟她说过郑知州的懦弱无能,还道前世汐州城遭遇敌情时,郑知州为了活命,甚至主动当了敌军的参谋,是个彻头彻尾的通敌叛国之人。所以作为郑知州的狗腿子,他的属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曲清如出门之前带了不少花青临留给她的药丸、药粉,刚才情急之下出了几身汗,她稍微能动弹,便掏了一粒药丸吃。
赫连玦也是在失去理智之前,被她塞了一粒药丸。
至于眼下,她不敢去看和莲觉的藏身之处,毕竟还有官差在。
陆辞寒搂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