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寒找到汐州城最有信誉的房牙子,打算看房租房。
许是运气不好,他连看了几个宅子,打算租下来时,结果都已经被人预定了。
陆辞寒不是傻子,猜到有人从中作梗,一连换了几个房牙子都是一样的结果。
很显然,想搬出赫连家的宅子,是不可能了。
陆辞寒兴高采烈地出门,最后灰头土脸地回了后罩房。
花青临看到他的模样,张嘴便是老阴阳人了:“兄台莫不是肾虚体弱,出门又摔了?”
花青临心里其实很纠结,他也不想这样的,他清清白白地做了十八年的温文尔雅花大夫,可一看到这个样貌魅惑的陆辞寒,心里就止不住地冒酸水。
这狐媚子的模样,是个女子都把持不住想多看两眼,如娘明明被他伤透过心,如今却又轻而易举被他迷住,也不能怪她。
她有什么错?
陆辞寒正郁结着,眼底冷芒一闪:“我虚不虚,骄骄知道,你又没试过。”
“你……厚颜无耻!”花青临就坐在日日为曲清如把脉的石桌边,坐的还是曲清如平常坐的石凳,听了这话,登时面红耳赤地站起身。
“哦?”陆辞寒抬起下巴,轻蔑地看过去,“厚颜?”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道:“我不曾知晓自己的面皮有多厚,莫不是花大夫偷偷摸过?”
花青临很明显地抖了几下,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他可不玩那样的!这狐媚子,竟然对着他一个大男人说这等轻佻的话!
“如娘可知你如此?你……你真配不上如娘!”花青临被气得毫无招架之力。
陆辞寒却是找到了花青临的弱点,昂着头,像一只斗胜的大公鸡,摇头摆尾地回了屋。
他和骄骄的屋。
花青临再吃味,也只能孤零零地孤枕难眠,拿什么跟他比?
陆辞寒这般安慰着自己,扭头打量了下屋子里的摆设,脸色登时变了。
后罩房的屋子原本是给下人住的,所以每一间都不大,屋子里的摆设更是简单至极,除了生活所需的床榻、一个洗面架,一张简陋桌案,再无其他。但是跟曲清如一起生活了这么些时日,陆辞寒觉得这样的小屋子也很温馨。
可他刚刚出去至多两个时辰,如今屋子里却焕然一新。
床榻上原本没有罗帐,如今有了,还是软烟罗的,秋香色,上面用银线绣着成片的芍药,一看便是骄骄会喜欢的。
靠墙处添置了一个壁橱,黄花梨的;窗边的案几和椅子也换了,黄花梨的;角落里有个妆奁,黄花梨的……
屋子里如今黄灿灿的,还燃了熏香。
香炉由一只披金戴银的仙鹤叼着,香炉上镶嵌了一圈蓝色的宝石。
啧啧,满屋子的铜臭味!
陆辞寒满腹郁气,走过去就把熏香灭了,正想把窗子开大一点,把香气给散出去,又看到窗台上放了两盆稀有的兰花。
陆辞寒对花并无研究,但是这两盆一看就价值不菲,绽放的兰花竟然晶莹剔透,似琉璃雕刻而成,一靠近,馥郁的兰香便扑鼻而来,闻之心旷神怡。
像极了诗文里陈赞的空谷幽兰。
陆辞寒额角的青筋倏然爆起。
这俩痴心妄想的,一个企图用金钱利诱,一个不要脸地用医术接近。
偏偏陆辞寒眼下还不能甩脱他们。
气啊!
也不是不能搬离这个宅子,只要他去找郑知州,总能有个住处的,但暗伤他的贼人躲在暗处,郑知州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他不能拿骄骄的安危去赌。
陆辞寒憋得慌,出门透气时看到花青临还坐在树下。
四目相对,花青临揶揄地扯了下嘴角。
陆辞寒顿时感觉花青临瞧着顺眼多了:“花大夫可知我家娘子在何处?”
“今日赫连玦生辰,如娘给他过生辰去了,没跟你说吗?”
陆辞寒感觉心口已经在愈合的伤口,似乎又中了一箭,兀自嘴硬道:“自然说过了,我出去正是帮他买生辰礼的,怎么,赫连玦生辰没邀请你?”
花青临笑了下:“我刚回来。”想了想,他眼珠子一转,“兄台快去看看吧,如娘如今身子不便利,若是被阿玦喂了不该喂的,便不好了。”
他是看不下去,否则也不会放弃跟如娘多相处一会儿的机会。
让这个狐媚子去看看也好,闷气不能他自己一个人受。
陆辞寒听到花青临的这番话,刹那间如临大敌。
喂?这是何意?
陆辞寒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赫连玦亲手喂曲清如吃东西的画面,岂有此理!
陆辞寒立马绷着脸,负手往后院去了。
这个宅子里除了吴氏,没有其他女眷,祁五娘和赵小苗如今都被安置到了前院住着,平日里后院和后罩房之间的月门形同虚设,进出自如。
因着赫连玦不喜热闹,所以今日只办了家宴,除了汐州城的几个老相熟富商及其家眷,并没有宴请其他人。
厅堂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陆辞寒过去时,赫连玦和曲清如正男女混坐在一张桌上,玩击鼓传花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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