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如秉着呼吸,伸手探向陆辞寒的鼻下。
陆辞寒艰难地想要伸手,握住那根指头,奈何没力气。
花青临面无表情道:“嗯,你再不醒,便是你没福气和如娘长相思守,我自然要迎娶如娘,宠她一辈子。”
刚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心悦她。
以前说的暂时不能娶的心上人,便是她,只要她点头,随时都能娶。
陆辞寒虚弱地咳了一声:“呵,吾妻不劳你费心。”
曲清如如梦初醒,冲花青临道:“花小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来照顾他。”
花青临失落地瞥她一眼:“如娘,我不累,你去歇会儿。我还要帮他把脉,重新配一剂药。”
“多谢……”
“我说过的,对我不必说谢这个字。”花青临止不住自己的贪念。
他原本告诫自己,这段时日对如娘说的那些肆无忌惮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刺激陆辞寒的。
可他心里很清楚,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一旦开了闸,对如娘的情意便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藏也藏不住。
作为大夫,他绝对是应该把陆辞寒救活的,这些日子也确实不眠不休地在救治这条命。
可思绪恍惚之际,他不止一次地对着奄奄一息的陆辞寒说过:你走吧,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顾好如娘的,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定不会把她气到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嗯,他一定很会疼人的。
花青临这么想着,不等曲清如再说什么,便搭上了陆辞寒的脉搏。
曲清如紧张看着他,花青临察觉到她的目光,故意皱起眉头。
陆辞寒身子很虚,但刚才许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很是着急,出了一身汗后,烧热的症状已经退了。
彻底退了,不像之前,即便退了热,身上还是烫的。
花青临蹙眉看向陆辞寒,暗道他的身子骨怎得这般结实的?
曲清如看花青临一直不吭声,又一直皱着眉头,呼吸都发紧了:“花小哥?他怎么样了?”
花青临想昧着良心说严重点,可抬眸看到曲清如清粼粼的眸光像是微风拂过的湖面,面对这样的美好,他到底是按捺住了那份自私:“应当是熬过最危险的那一关了。”
曲清如狠狠吐了口气:“死不了,挺好的。”
陆辞寒看不惯他俩的互动,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忍不住插话:“骄骄这是什么话?听着很惋惜?”
曲清如剜他一眼,中的是箭,又不是贱,怎么说气话来这么讨人嫌的?
她忍不住呛道:“对啊,你死了我可以改嫁,不是很好?”
花青临立马笑眯眯地接话:“嗯,如娘知道的,我随时等着娶你的。”说完,有点得意地瞥向陆辞寒。
陆辞寒气得想吐血,胸口的箭伤似乎发疼了。
他立马倒抽一口凉气,可怜兮兮的:“骄骄,我疼。”
曲清如立马不再嘴硬了,紧张地坐过去要掀开被子看他的伤口:“哪里疼?难不成化脓了?不会呀,我和花小哥每日都会帮你清洗伤口再上药的。”
“他?”陆辞寒斜了花青临一眼。
他原本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不然也不会晕厥之前让人把他送过来,可一想到花青临跟他家骄骄说的那些话,他就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花青临微笑:“你身上那些血迹,也是我帮你擦的,如娘不方便帮你擦洗。”
陆辞寒脸色铁青,当着他的面故意道:“骄骄,你帮我吹吹。”
曲清如直到这时才回过味儿,无奈地暗叹一声,冲花青临道:“麻烦你帮忙开药方再买药回来吧,这么晚了,也不知还能不能买到。”
花青临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会惹他们不快,到底是走了。
等曲清如合上门,陆辞寒便一直殷切地盯着她看。
察觉到他的视线,曲清如摇头:“你便是在我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我也不吹。”
这几日她都快熬得油尽灯枯了,日夜小心照料,好不容易才捡回这条命,若是吹了什么邪风到他伤口里,她得懊悔死。
陆辞寒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骄骄,我想牵着你。”
曲清如伸过手,跟他十指相扣。
她从掌心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安,一时激动得鼻子发酸。
另一只手下意识摸了下小腹,这段时日吃不好睡不好,小腹有点不舒服,应该不会有事吧?肯定不会的。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陆辞寒,确定他真的活过来了,不是她在做梦,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到他身边,依偎着他。
前天晚上她照顾陆辞寒时,夜里也曾这么依偎着他,可当时他浑身烫得跟火炉一样,整个人却木沉沉的,即便她抱上去,他还是闭着眼。
那一刻,曲清如有一种即将失去他的心慌。
直到那时,她才发现陆辞寒早就在她心里扎了根,拔不掉,一拔就撕心裂肺地扯着疼。
陆辞寒忍不住用力抬起胳膊,想要搂住她的腰。
曲清如瞥到他蠢蠢欲动的胳膊,厉声道:“你若再敢乱动出了血,我即刻便走。”
陆辞寒心头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