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曲清如转过身,凌厉地看过去。
曲母下意识就开始为真姬美子说话:“骄骄,你们是姐妹,你如今嫁得这样好,便帮她一把吧。虽说我家门第低了些,可……可到底和你武阳侯府沾亲带故,兴许会有人家看在这层关系上,考虑我们家的,妞妞模样不差……”
曲母说着说着,没底气说下去了。
曲清如被她伤透了心,尖锐问道:“阿娘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好赖不分的人了?阿姐初来京城,打小不在你身边教养,不懂规矩不识礼数,我可以容忍,别人呢?哪家高门大户看得上她这样的做派?”
“我什么做派了?”真姬美子嗤笑。
曲清如没搭理她,继续问曲母:“打小我若饿了先抓桌上的吃食,你定会打我手。阿姐刚刚那样,你不仅纵容着,还学着她的模样也尝一块肉。你忘了曾经教过我的道理?那我如今帮您回想一下,您说过:一味的宠溺便是在害子。您如今是在做什么?到底是爱阿姐,还是害阿姐?”
真姬美子翻白眼:“你不就是看不得阿娘宠我,如此道貌岸然的做什么?”
曲清如这次终于看向真姬美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还是清白之身?”
真姬美子:“……”
曲母大惊:“骄骄!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心头知道答案,但她选择不问,不问便不知道,不知道便可当作她的女儿还清清白白的。
曲清如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心思:“阿娘不问,便可当作阿姐清白了?且不说她压根不是黄花大闺女,即便她是,那些高门大户的也不是傻子。阿娘来京城也有半年了,您听说过哪个富家子弟娶伶人当正妻的?”
曲母挣扎着:“她如今不是伶人了,你不是把她救出来了吗?”
“您可知去明月楼吃酒的都有谁?京城有头有脸的,谁没去过?谁没看过阿姐跳舞?她跳舞时的穿戴您也见过吧,您觉得那些人,谁会愿意把阿姐娶回去做正妻?”
曲母被曲清如这一连番的问话,逼得无处可逃。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成事,可妞妞只是说想去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都不成吗?
她真的不愿意再让妞妞失望了,她只想看到妞妞开心。
曲清如失望地又看了曲母一眼:“您宠阿姐,我没意见,但是请阿娘不要逼着我一起无底线地宠。话尽于此,阿娘日后好自为之。”
曲母心慌地抬起头:“骄骄,你这是不要阿娘了?”
曲清如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放心,阿娘养我小,我自会养阿娘老。”
“不,骄骄,我……”曲母追出去,到底没能追上曲清如的步伐。
真姬美子淡漠地目送曲清如离开,一转眼看到曲母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没心没肺地笑笑。
她觉得曲清如说得挺对,娘真的爱她,便该教她各种规矩礼数,而不是一味顺从……
曲清如回到武阳侯府时,发现下人们的神色不大对。
高总管恰好要出府办事,碰到曲清如,低声提醒道:“长公主回来了,让大奶奶回府后去松鹤堂见她呢。”
“母亲回了?”曲清如乍喜。
高总管点头:“不过长公主看着心情不大好,大奶奶请谨慎些说话。”
“知道了。”曲清如没回归云苑,径直前往松鹤堂。
到了松鹤堂,还没进正屋,她便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寒哥儿如今行事,完全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母亲息怒,母亲当听说过,前朝一位高门主母一味放纵儿子,不论闯下多大的祸事,她都想法子为其料理干净,最后其子无法无天,投靠乱臣贼子,最后落得诛九族的下场。”
曲清如闻言,顿足倾听。
她想起前世的陆祈年,最后之所以会被赶出武阳侯府,便是因为他为了唐沐瑶,竟然暗中帮瑾王结党营私。可惜,瑾王看不见他的“功劳”,只看到他和唐沐瑶不清不楚。
“好好好,你总有你的理,为娘说不过你!你如今还未秋闱,便把你弟弟除掉了,你可知人言可畏?”
“母亲放心,这件事我有法子解决。”
“你……这件事先不说,我且问你,你屋里那个是不是不能生?”
曲清如浑身一僵。
紫苏也错愕地朝她看去。
其实她这两日也听到有小丫鬟议论过,被她训斥了,才成亲半年,急什么?
可看到曲清如的震惊大于气怒,紫苏不由得也开始怀疑这些谣言的真实性了。
屋子里传来一阵沉默,片刻之后,陆辞寒云淡风轻地开了口:“母亲从何处听来的?不过都是些谣传。我如今的心思都在读书上,骄骄自然无法有喜。”
言外之意,他只顾着读书了,没有和曲清如做生孩子的事。
陆母狐疑道:“当真?”
“我若说我不喜孩子,母亲定要着急。我只是想等明年春闱之后,再考虑生孩子之事。”
陆母失望地叹了几口气:“你就如此纵着她?我不知她到底哪里好,当初闹过那么多笑话,远远不如年哥儿家的!起初听到外面传言说你家那个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