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啊啊……”江母情绪激动地想骂杨氏,丫鬟婆子们似是习以为常了,几乎没人搭理她。
只有旁边一直伺候她的嬷嬷,随口安抚了句:“夫人莫急,姑娘会为您讨公道的。”
曲清如听到了,只当没听到,看着杨氏问道:“江家布局竟然这般有学问?那我倒是不好坏事儿了。”
正等着女儿主持公道的江母,眼睛瞪得直直的。
旁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傻了眼。
她们原指望着武阳侯府的二奶奶能撑腰,如此她们也好继续在这院里伺候。一个不能动不能说的主子多好糊弄啊,想何时伺候就何时伺候,她们躲躲懒甚至当着这个主子面儿骂上几句,她都拿她们没法子。
所以她们之中大多数都是想继续混惬意日子的,并非对江母多衷心。
如今武阳侯府的奶奶都不护着了,她们谁敢为江母出头?
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氏安排人,迅速把江母抬了出去,朝江府最偏僻的角落去了。
杨氏这会儿看曲清如,一万个顺眼。
以后主院便是她的了,她当下就以主母的身份,招呼曲清如进去吃茶,一边还吩咐自己的丫鬟把江母的东西尽快收拾了送过去。
曲清如刚喝两口,江绾气呼呼地带着连翘过来了:“你一个姨娘,凭什么把我母亲赶走!”
杨氏看到江绾,错愕地看向曲清如:“你、你不是……您是大奶奶?”
江绾和曲清如长得一样,她是分辨不出的,但一看到江绾怒不可遏的模样,杨氏便下意识认定身边这个笑容可掬的是大奶奶。
看到曲清如,江绾更气了:“你就任由一个妾室,站在母亲头上屙屎?”
曲清如嫌弃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不屑于说。
江母怎么对她的,别人不清楚,江绾能不清楚吗?这母女俩一个个的都把她当傻子呢。
杨氏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之色:“二奶奶这话,可不像大家闺秀会说的,怪道……咳咳,还是武阳侯府的人有眼光,咱们大奶奶更适合当主母。”
曲清如斜她一眼,故意很享受地笑了:“我看父亲也是极有眼光,能找到姨娘这么有能耐的人来操持江家。”
杨氏最爱听这种话,乐得合不拢嘴。
江绾气得想砸东西,奈何身子依旧虚弱,刚举起一只茶壶,手臂便发软。
最后茶壶没摔出去,直接砸在她脚边。
茶水滚烫,烫得她直跳脚,连翘赶忙帮她处理。
曲清如和杨氏正瞧着热闹,收拾屋子的丫鬟们便抬着堆得高高的、合不上盖子的箱笼从她们身边经过,见礼时,一沓纸从箱笼里调出来。
洒落一地,每一张上面都写了字。
曲清如随意刮了几眼。
有地契,有药方,还有乱七八糟的信件。
杨氏一看到地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忙叫人捡起来给她“保管”。
因为喝过避子汤,所以她对这个方子多少有些眼熟,所以曲清如感兴趣的是那几张药方。每一张的剂量都很大,经常服用定然是影响身子的。
曲清如呼吸紧了紧,状似无意地指着那几张药方问道:“母亲生了什么病,怎得留着几张药方?”
杨氏正在偷偷查看地契,闻言,往那几张药方上瞥了瞥,不屑道:“大奶奶不知,这些可不是夫人自个吃的。”
想到曲清如也是江母的女儿,她后知后觉地偷瞄几眼,见曲清如眉眼露出异色,悄悄松了口气。
曲清如:“那是给谁吃的?”
“这个……我、我也不知。”
“姨娘应该看出来了,我和母亲不融洽,否则刚刚也不会向着你。倘若我待会儿和母亲又融洽了,我兴许……”
杨氏听得出她的要挟,嘴比脑子快道:“自然是给姨娘们吃的!我就吃过呀,打从我当初生了大郎,夫人就没给过好脸色,还叫人在我吃食里添了这种烈性的避子汤,全然不顾我的身子。”
曲清如听到“烈性避子汤”五个字,额角突突跳:“姨娘怎得知道是掺在吃食里的?”
“呐!”杨氏抽出其中一张方子,方子左上角写了个“壹”,“看看,夫人可好学了,一直在改良她的方子哩,我当时吃的便是这第一张方子,你看看,里面有麝香、苦丁这些,气浓味重的,我那段时日总觉着吃的菜味道怪,便留了个心眼,找外头的大夫查出来的。”
曲清如呼吸顿了顿。
仔细一看,那几张方子确实一张张标记着壹贰叁等顺序,且后面的方子皆与前一张有所不同。
杨氏看着最后那一版方子,咂摸了下嘴:“最后面这种,我是没吃够,我吃了第一张便再也怀不上了,好在我有大郎。估计府里那两个没怀过孩子的姨娘,吃的便是这一张,约莫是改进得没什么气味了吧,我倒是从未听她们说起过。”
曲清如手脚冰凉,攥紧那几张方子,不动声色道:“这几张,我拿着。”
她睨了一眼杨氏手里的地契,言外之意:那些,你留着。
杨氏巴不得如此,这几张害人的方子,曲清如不拿走,她也打算拿去烧掉的,看到就瘆得慌。
同是女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