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日工夫,曲清如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习惯了陆辞寒的怀抱。
她拥着被子,浑身汗涔涔的。
丢开被子,又叫丫鬟在屋里多加了一个冰鉴,这才重新躺下。
只是心里毛毛躁躁的,怎么都不平顺,直熬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曲清如才眼皮沉重地睡过去。
陆辞寒闹了三日的别扭,曲清如也失眠了三日。
她起初不信邪,所以并未叫府医开宁神助眠的方子,熬到第四日,她实在熬不动了。
白日里要处理侯府庶务,夜晚孤枕难眠,再这么下去,她怕她年纪轻轻便要垮掉。
晚上听到一品轩送来的账单,她已进账一千多两。
许是没有真金白银放在眼前晃眼,曲清如难得提不起兴致高兴……
紫苏从府医手里接了助眠的药剂,正要回霜华院帮忙熬药,迎面便碰到了陆辞寒。
陆辞寒叫住她:“拿的什么?”
紫苏见完礼,低着头,掩饰住面上的反感:“是二奶奶的药。”
“她病了?”
“没有,只是睡不好。”紫苏不愿意多说。
陆辞寒若有所思,没再拦着她,摆摆手放她走了。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眼底,这几晚他也没睡好,但他前世就习惯了少眠,所以身子倒也扛得住。
回到归云苑后,他让丫鬟上了一坛酒,月下独酌了半晌。
夜深人静时,他终于再一次翻了墙。
那头,曲清如早已经喝了助眠的汤药,可还是没睡着。
腰上空空的,以往都是被陆辞寒搂着的,实在是不习惯。
辗转反侧间,她听到一声轻响,然后床榻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曲清如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揉了揉眼。
今晚是连翘守夜,她就在旁边碧纱橱里睡着,听到动静,便起身问道:“二奶奶?”
曲清如咽了下口水,确定自个没做梦,扬声道:“没事,你睡吧。”
已经三更天,连翘知晓曲清如这几晚睡不好,便没过去叨扰,又顾自倒头睡了。
“骄骄。”陆辞寒委屈地蹲下去,扒在床沿看曲清如。
曲清如用食指捂住他的唇,烦躁地拍拍床榻里侧,示意陆辞寒藏到锦被之中。
陆辞寒明明很渴望却倔强地摇摇头。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曲清如怕他闹出动静,只得扬声道:“连翘,你再去帮我熬一碗助眠的汤药。”
连翘,对不住了,只能暂时把你支开。
连翘闻言,忧心忡忡道:“二奶奶要不要我帮你捏捏头,许是能助眠,是药三分毒,府医说过不能喝得太频。”
“不要,你去熬药吧,不必唤人进来伺候了。”
连翘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沉默着出去熬药了。
待听到她关门远去,曲清如才瞪陆辞寒:“你舍得来了?”
陆辞寒还是一副被辜负的破碎样:“我不敢来。”
曲清如没好气道:“我又没让你不来,我说过腻这个字了?”
陆辞寒半垂下眸子,窗户敞着,皎洁的月色照进来,把他潋滟的眸光照出了几分脆弱。
好像曲清如说一句重话,他就真的要碎了。
再狠的心,这一刻也软得一塌糊涂,曲清如不免柔了语气:“你这样是做给谁看呢?我那日也没说过什么重话吧?”
陆辞寒小心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避子汤伤身,喝多了不好。你既执意要喝,我只能克制自己。”
很是落寞的语气,听得曲清如心头一颤。
莫名堵得慌,暗流涌动般,难以平静。
“你是怕我伤身,所以才不高兴的?”
陆辞寒定定地看向她的眼,认真点头:“嗯。”
轻飘飘的一声,却像一朵蒲公英飘进了曲清如的心,扎根发芽。
曲清如是个嘴硬心软的:“你是侯府嫡子,日后可是要做世子的人,如此卑微像什么样?”
陆辞寒垂眸,长睫轻颤:“骄骄面前,不必装腔作势。”
言外之意,他在外人面前地运筹帷幄、气定神闲,有时并不是仗着自信,而是在强撑。
在她面前,他不愿伪装自己。
曲清如心里酸软得厉害。
他多么清傲的一个人,竟然被她折腾得如此脆弱。
她不由得生出几分内疚,翻身搂住他脖子,主动吻上去。
陆辞寒喉头滚了滚,却克制地不回应。
曲清如就学他以前的样子,轻轻咬他唇,等他吃痛张嘴嘶气,便趁机加深这个吻。
陆辞寒哑声央求:“骄骄,别。”
曲清如眼含风情,招摇笑着:“别哪样?这样?”
她亲亲他嘴角,又往下亲他喉结:“还是这样?”
然后张嘴,用贝齿刮了下,继续往下亲。
陆辞寒再也忍不住,反客为主,欺身将她压住……
俩人再度恢复了偷摸的刺激,每每陆辞寒怕她喝药伤身,她都哄他自己不再喝了。
等他彻底离开,她才会偷偷喝。
只是拖久了,偶尔会忘。
又过了三日,许久不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