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猛地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碎片四溅，酒液飞洒。
他怒吼一声。
“巴图尔！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迪斯怎么死的？！黑虎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众人噤若寒蝉。
乐师们停止了演奏，舞姬们也停下了舞步，大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混杂着地面上酒液的酸涩味道。
巴图尔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他战战兢兢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启禀陛下，阿迪斯王爷…他…他率领黑虎军…去攻打寒铁城，结果…结果…反被杀了，黑虎军如今也…溃不成军…”
巴图尔断断续续地说着，恐惧和慌乱让他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阿史那，只见阿史那的眉头越皱越紧。
阿史那心中沉思：寒铁城，大楚抵御胡人的第一道防线，阿迪斯去袭击寒铁城倒也正常。
但是，寒铁城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居然还能反杀阿迪斯和黑虎军？
“寒铁城…如今的城主是谁？”
阿史那双眸微深，语气低沉地问道。
巴图尔连忙回答。
“是…是那大楚国的大皇子…项毅…”
“项毅？”
阿史那眉头一挑，眼底多了几分诧异。
“那小子不是被废了吗？居然跑到寒铁城苟且偷生？有点意思…”
大殿里，大臣们也在窃窃私语。
一位身材肥胖，身着锦袍的大臣摇晃着手中的玉扇，语气里满是不屑。
“项毅那小子跑到咱们边境，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他都被废了，真是活该！”
另一位身穿官服，留着山羊胡的大臣连声附和。
“是啊，他一个被废的皇子，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项毅当年可是被称为大楚第一天才，据说十三岁就达到了宗师境，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被废了武功，如今他出现在寒铁城，不得不让人警惕啊！”
周围的大臣听罢，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项毅此人不可小觑，当年他可是战功赫赫，威震四方，如今他出现在寒铁城，恐怕另有图谋啊！”
“哼！就算他再厉害，如今也只是一个废人罢了！”
先前那肥胖大臣目光扫过周围的大臣，眼底满是不屑。
“他能守住寒铁城就不错了，还敢主动挑衅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阿史那将大臣们的议论声尽收耳底，他心中暗自思量。
项毅，一个被废的皇子，居然能够反杀阿迪斯和黑虎军？
怎么可能？
阿史那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袖扫过面前的矮几，几上的金樽酒器发出叮当的碰撞声。
他目光如炬，扫视殿中众人，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都安静！”
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大臣都屏息凝神，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阿史那。
阿史那来回踱了几步，目光落在巴图尔身上。
“巴图尔，你仔细说说，这寒铁城的守军有多少？除了项毅之外，还有其他将领吗？”
巴图尔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回…回大汗，寒铁城守军大约百人，除了项毅之外，还有一位名叫张横的副将，此人也是骁勇善战，据说曾是大楚国禁军统领。”
巴图匍匐在地，汗如雨下，浸湿了身下的地毯。
大殿之上，国王阿史那和一众大臣的嘲讽之语如同尖刀般刺入他的耳膜，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偷偷抬眼，瞥见阿史那脸上轻蔑的笑容，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这些王公贵族哪里知道，他们口中那个“废物”项毅，把阿迪斯王爷的头都打爆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真相，这大殿之上，恐怕立刻就要炸开了锅。
“巴图尔，那你来说说，那阿迪斯是怎么死的？该不会是被吓死的吧？”
阿史那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戏谑。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臣们纷纷指着巴图尔，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起来。
“我看呐，是汴梁城没钱了，阿迪斯装死派你来求援助的吧？”
一个身材臃肿，满面油光的大臣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就是！说不定阿迪斯现在正搂着美人，喝着美酒，等着咱们的银子呢！”
另一个大臣附和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精心修剪的胡须，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巴图尔听着这些嘲讽，只觉得如坐针毡。
他紧咬着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
这些王公贵族，根本不相信阿迪斯会死在一个小小的寒铁城！
更不会相信，他会死在项毅手中！
阿史那看着巴图尔窘迫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