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蓝色的天穹下,大海广袤无垠,海潮一浪浪打来,在礁石上碎成万粒银珠。
迎着海风,方惊愚喃喃道:“海的那一头,会有九州么?”
“会的。只要咱们张帆起航,终有一日会寻到那片土地。”
两人十指紧扣,立在茫茫的溟海边。冬日远去,春光来临。为亲见这景色,他们舍生忘死,蹚过血海刀山,也曾踏过累累白骨。
这时方惊愚说:“我想替所有故世的人们致哀。”楚狂点头。
两人踩着细沙,自矢箙中抽出箭矢,以箭镞在海滩上写下一个个曾留在他们身旁的名字:琅玕卫的旧部、瀛洲义军、在岱舆时忘死相护的船丁……每一个人名后都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故事,一段刻骨铭心的传说。在一连串人名的结尾,他们写上了白帝与天符卫的名姓。
楚狂垂眸,望着那两个紧挨作一起的名字,道:“我现时已听不见师父的声音了。”
方惊愚知他说的是服食“仙馔”后出现的幻影,看他神色,哀惋里又有些欣慰,便道:“你师父的魂神应已安眠于此地,和白帝,还有其余人一起。往后他们长长久久,再不分离。”
漆黑的海浪打来,却未抹平沙上的字迹。这些以鲜血铺路的人们,任凭风霜如何磨砺,也不能教他们的名姓自史乘中消佚。两日后,人们择一块平整冈岩,将这些名姓一笔一划镌了上去,往后将其口口相赞,传诵不绝。
时光如浮云朝露,转瞬即逝。转眼间,白帝葬仪已过去数月。
蓬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