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把船上的炮手都调到岸上作战,那水军的战斗力必定大打折扣,对敌军补给线的威胁也会因此而降低许多。 水军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给对手制造麻烦,那在此之前在水军建设方面的巨大投入就相当于是打了水漂。就算卢元龙能守住平户港,但如果没了水军掩护,敌军舰队依然可以大摇大摆地绕开平户港完成登陆。 田川介一番权衡之后,也觉得海陆两个战场都不可放弃,才有希望赢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所以最后的作战方案便是由卢元龙在港口组织以火炮为主要打击手段的防御,而韦志则率领水军躲在某处等待合适的出击机会。 当悬挂着红蓝双色旗的海汉舰队出现在平户海峡中,对卢元龙来说便意味着战争已经打响。至于海汉人是否会先礼后兵,走一下向平户藩宣战的流程,卢元龙对此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昨天便有消息从福江岛通过飞鸽传书送回来,敌军已经在当地实施登陆,而且上岸作战的似乎还并非海汉军,看其军服和打出的旗号,应该是来自福建的许家军。 十八芝与福建许氏当初就是不死不休的宿敌,而这次有许家军参与到行动中,那对平户藩来说,这场仗当然也就不存在开战之前讲条件议和的可能了,双方也没有必要再走过场宣战。可惜的是飞鸽传书能承载的信息量非常有限,福江岛的战况如何,敌军留了多少人马船只在当地等等,在送回的消息中都未曾详细提及。 不过在海汉战船驶抵平户港之时,卢元龙还是下令先开了两炮。这倒不全是为了警告海汉战船勿再靠近,而是以此向整个平户港发出信号,告知所有人战事已经开始,当下要丢掉一切幻想,全力与来犯之敌作战。 而靠近港区的两艘海汉战船虽然已经观察到了海岸上开火的敌军炮台,但却并未注意到海岸上其实还有不少经过了精心伪装的炮台尚未发动。 当这两艘船试图仗着火力优势继续抵近港口,对刚才开火的两处炮台发动打击的时候,隆隆炮声从海岸上几处不同地点次第响起,数发炮弹飞向了对此并无防备的两艘战船,其中至少有一发直接命中了船身。 在远处的战舰甲板上观战的石迪文见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心道手下这些军官还是稍显浮躁,明知海岸上部署有火炮,在没有进行充分侦察的情况下就打算硬吃,却不想想人家既然能部署两门炮,难道就不能部署十门、二十门,甚至是更多? 石迪文之前所得到的侦察报告,并未提及平户港海岸修筑有炮台一类的岸防工事,看来这要嘛是当时负责上岸侦察敌情的天草四郎是个马大哈,根本就没留意到对手的防御部署,要嘛就是当时天草四郎在平户行动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炮台,都是近日开始备战才临时修筑出来。 考虑到天草四郎的从军经验和他对当地的了解程度,石迪文认为显然是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从时间点上来看,对手显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用于备战,能在平户港修筑一些炮台抵抗登陆,大概已经算是他们能够采取的极致手段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冒然发动登陆肯定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如果海汉军要在平户港登陆,那么就得先解决这些岸防炮台,不可避免会有一场海陆之间的炮战爆发。而以舰载火力对岸防炮台,毫无疑问是后者更有优势。 海军的舰炮原本就不是为对陆攻击而设计,偶尔为步兵在登陆或撤离时提供近岸火力掩护还能凑合一下,但跟岸防炮台对轰就并非其所长了。而且抛开火炮性能不提,木制舰船的防御能力自然也无法跟岸上的炮台相比,稍微坚固一点的炮台都不会轻易被实心炮弹轰塌,而再坚固的战船也很难完全挡下在有效射程内飞行的炮弹。 石迪文很快便理解了对方的作战意图,便是要拒敌于港外,让联军无法进入平户港实施登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作战思路的确很有针对性,假设联军的进攻兵力有限,只能集中于此处攻打平户港,那么的确会对这种岸防火力非常头疼。 但石迪文所率的东海舰队对平户港的攻势本来就是带有佯攻诱敌的性质,一方面是试探平户港的防御手段和强度,另一方面则是看看是否能够通过给平户港施加压力,引出藏在暗处的平户藩水军舰队。而东海舰队在平户港弄出的动静越大,福建水师和特战团在平户岛西岸的登陆行动也就越容易得手。 当然了,如果平户藩能够准确地侦察到联军的兵力,他们或许也会防备着联军从其他地方登陆平户岛。不过石迪文认为平户藩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昨天路过五岛列岛的时候,舰队主力并未出现在岛屿附近,而是特地从海上绕了一段路,为的就是避免被岛上的敌对武装观察到舰队的真实规模。 而缺乏准确情报的平户藩在得知联军分出了一部分人马留在福江岛作战,这样的信息的确很容易让其对攻打平户岛的兵力产生误判,认为联军有可能集中兵力攻打平户港。 “把阵仗弄大一点,让岸上的火力点都暴露出来。”石迪文察觉到了平户藩的作战意图,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止步,而是要借此机会演得更真切一些,让对方认为平户港就是攻击目标。 不过他想到对方的部署,便又加了一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