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隔壁白水如卧房里。
原本平静仰卧的白水如突然因不安而微微晃动着脑袋,似乎在拒绝承认着什么。
鼻骨、眼眶外露,面目全非的钟穗茹,以仅剩白骨的手揪抓住上白水如胳膊,将其拽拉近自己耳畔,毫无血肉包裹的牙床启阖,仅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如同毒蛇般蠕动钻入她耳蜗,所到之处皆剧痛钻心:
「白水如,只要我死了,你就永远不能和黑火眠在一起!哈哈哈~!只要我死了,你就永远不能和黑火眠在一起……」
“黑火眠!”
白水如陡然睁开双眸,骤然掀被、起身,赤着脚打开门,恰巧迎上将要打开自己卧房门的荆佑羲和荆楚然。
“水如你终于醒了……”。
“火眠他……”,白水如来不及解释,侧身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冲向黑火眠书房。
“火眠?火眠?”
白水如闯进书房时,闵赢正背对房门看向办公桌方向,惊闻动静回头看向她:
“水如……”。
“出去!出去!!”一个陌生又熟悉嗓音的恼怒低吼,由办公桌后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火眠,是我。”
闵赢抬手拦在白水如面前,竭力劝阻:
“水如,别靠近他!”
“他,他不是寻常人,很危险!”
“闵赢哥哥,没事的,我能应付,而且火眠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白水如拨开闵赢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坚定点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没事的。”
闵赢凝上她的双眸,挫败又无奈地点点头,只得退出书房。
白水如本就赤着脚,此时蹑脚缓步由地板踩向地毯,向黑火眠所藏身的办公桌后走去,长发、短裙,眉目温柔、和婉,宛若精灵由久居秘林中而出,只为救所爱之人脱困于苦难。
“火眠……”。
“你也出去!”
闵赢步出书房,轻轻带上房门之际,听闻那极温柔抚慰的柔美嗓音,问:
“火眠,还记得你问我,关于你身上气味吗?”
闵赢仿佛看到昏暗之中,那柔弱娇小身影跪于那个蜷缩身形前,弯腰轻轻落吻于对方那半隐在长发间,青灰色干裂肌肤的后脖颈。
“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你,黑火眠。”
她呢喃低语,却如誓约般坚定可信。
闵赢挫败地,轻且急地拉阖上房门,迅速阻止着自己的听觉与视觉,背靠墙壁,将后脑勺重重扣向墙面,已模糊认知中的一败涂地。
办公桌后狭小阴影处,黑火眠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散发着青黑色光芒的瞳仁竟呈动物般的竖瞳,凝上白水如的清透双眸,蓦地伸出手臂将她揽抱入怀中,似恳求又似盟誓般低语:
“唯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是我。”
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瞳逐渐为氤氲雾气所蒙,迷糊了它逐渐恢复常人圆形瞳孔的过程。
闵赢靠在书房门外的走廊墙壁上发愣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人轻轻拍了拍手臂,回过神来。
“闵赢哥哥,火眠他可以见你了。”
闵赢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直,扭头上下打量着白水如,“水如,你没事吧?”
小姑娘歪头略微一愣,随即笑应:“我很好呀!”
“闵赢哥哥,你不是还想见火眠吗?”
“哦,对。”
闵赢敲门后,应声入内,下意识又将视线落在桌上的那两个菱锰矿水杯上。
黑火眠刚结束在物证取证确认清单上签字,将钢笔放回桌上时,他看似无意地顺手推动自己桌上的杯子,与相邻桌子边沿的白水如的杯子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一起,仿若从未分离。
因察觉到迫视的视线,闵赢才猛地警惕顺视线,对上那抬眸对上背光而坐,眉目半掩于阴影中的黑火眠。
白水如坐在工作室单人沙发上,怔怔失神看向面前圆几上那份丰盛的早餐。
火眠他,难道不是普通人吗?
他刚才的瞳仁、皮肤、指甲与牙齿明明,明明就是……
“他刚才的状况是不是很不同寻常?”
白水如被惊地全身一颤,看清躺在漂浮于半空中吊床上,正啃着一串烤串的青年,吁了一口气。
“乌楚?!你吓死我了!”
小姑娘随手抓起餐盘上的一片苹果就丢向对方面门。
“你不用调查地府地理资源吗?怎么有空在这里晃荡?”
乌楚轻松接过苹果,摇头撇嘴,吃下后才应:
“啧!不回应你,你说我不关心你。我关心你,你又说我偷懒。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白水如醒起些什么,忙追问:“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水如徐徐吞了吞口水。
他刚才皮肤变成青黑色,全身颤抖,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
难道真的像我所猜想的那样?
“你啊,和对方相互吸引。”
“什,什么?”
乌楚白眼向天花板,答非所问:
“听说昨晚宴会场面很火爆,不过黑家佣人的速度倒是神速,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