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人群外的墨镜男人,鸦色及肩长发微蜷,拢于后脑勺松松束了一个发髻,额头饱满开阔。
明明嗓音、姿态慵懒、惬意,却又矛盾地优雅、出尘。
只是,男人周身散发一种旁人勿近的强悍气场,威慑得无人敢近他两米之内。
黑火眠浅浅勾唇,朝台上的白水如点头为礼。
“我欠白小姐一个人情。”
白水如下意识也朝对方点头回礼。
黑火眠又看向钟氏夫妇,点头示意:
“钟先生、钟夫人,既然家父、家母的致意已经带到,那黑某就不叨扰了。”
黑火眠随后转身迈步向酒店大门,轻轻摇头叹气:
又耽误我半小时闭目养神时间。
他借抬手扶墨镜,半遮掩厚薄适中的微启唇瓣,浅浅打了一个呵欠。
白水如随众人一同目送墨镜高挑男人离去。
咦?
难道刚才那位,就是被我cue到的正主——冥·心集团的黑什么眠?
刺激!
白水如的注意力很快被台下钟穗茹与廖明哲两人狗咬狗,越来越高的争吵声拉回。
“钟穗茹!你居然胆敢背着我找其他男人?!”
“我找其他男人怎么了?!廖明哲你比我好得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垂涎那野斑鸠多久了?!你和那些个妖艳贱货的龌龊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白水如瞥一眼只顾阻止钟穗茹与廖明哲争吵的双方家长,随手放下麦克风,提着拖曳在地纱裙快步下台,在众宾客鼓励的欢呼声中,沿他们自动后退分出的通道向宴会厅门口奔去。
点缀出白水如眉黛唇红,单纯明媚的经典珍珠套装摇曳中绽放迷幻虹彩;简单、清爽丸子头鬓角几缕微蜷发丝飞扬,一如此时勇敢奔向自由,精灵般的她。
谁知白水如还没奔出几步,就被一个穿长袍的中年人挡住去路。
男人面色凝重地劝:
“钟家小姐,您与廖家公子的八字乃是不可多得的天选佳侣,适配度达99!千万别错失良缘,悔不当初啊!”
白水如下意识后退两步,皱眉眯眼打量中年人好几秒。
认出对方是钟家夫人请来,帮原身和廖明哲合八字的所谓大师。
这个油头粉面的油腻男人,曾经借口摸手骨看相揩油原身不止一次。
啧,该让牛头马面约他喝茶才对!
旁边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妇也凑过来,拉着白水如忙不迭地点头夸赞中年人:
“小姑娘,这位大师真的很准,全靠他前两年摆阵帮我们老两口渡过大劫,让我们可以白头偕老到89。”
“是啊,你听他的,准没错!”
白水如略略阖眸再启眸,再看向老夫妇时,两老头顶上正各自徐徐飘浮着极光般乳白色的半透明判词。
她微笑点头肯定:
“爷爷奶奶不必担心,两位心地好……”。
白水如频频启、阖唇瓣,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惹得两位老人家又是把手放在耳畔聚音,又是凑近她,让她说话音量再大声些。
白水如皱起秀眉,低低哼唱着: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我能说话呀。
我身为冥府主宰暮弦的专用毛笔,看尽全天下人的人生、判词……
难道,我不能泄露天机?
白水如了然,开始在泄露天机的边缘轻声试探:
“爷爷奶奶……95,95不是问题。”
透露成功后,她又看向那中年人,神秘一笑。
“大师呢,423369990000356。还有啊,7001099、9010799。”
说完提裙转身便跑。
中年人先是一愣,思忖五秒后,脸色大变,来不及和老夫妇打招呼就追向白水如。
追赶白水如的廖明哲一行人,和中年人先后冲进酒店大门旋转门,随即被一团黑、白纱质布料绊倒,七、八个人滚成一堆。
白水如听得身后隐约传来有人受伤呼救的喊声,回头看去。
见旋转门里、门外一团乱:
酒店员工则手忙脚乱地试图进门救人;廖明哲等人推搡着想出来,倒霉“大师”着被压在人堆最底下动弹不得。
便宜你这骗财骗色的无良之徒了!
想把我抓回去?
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白水如低头瞥一眼由拖曳长裙变为及膝短裙的礼服,继续提着高跟鞋撒腿奔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连套礼服都该死地像极了蘸满浓墨的毛笔笔毫——幸好,还有点用。
幸亏原身多年来勤工俭学,体力并不差,经得起曾经连续五年躲避剪羊毛的白·绵羊·水如折腾。
然而白水如也就沿酒店通往山下的盘山路撒腿狂奔出几百米,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轮胎快速摩擦过柏油路面的声音。
她因奔跑加速的心跳骤然又提升一档,环顾找寻退路间,绕过一个弯后远远见路旁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
白水如溜到车后路边的坡地才缩身藏好,廖明哲和下属乘坐的两辆车就呼啸而过。
原身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