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没了东西,殷不染明显不适应,眉头微蹙着。
宁若缺赶紧把一个软枕塞进她怀里,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楚煊未必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她应该多找几个人问问。
可这依旧点醒了她。
这几日相处相处下来,她对殷不染越来越熟悉,底线也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竟然忘了保持距离。
如果她并非殷不染的意中人,却处处举止亲昵,岂不是占人家便宜?
往后殷不染恢复正常,再回想起这段经历,大概也会觉得难堪吧。
她盯着殷不染的睡颜打量,确认对方睡熟之后就打算去练剑。
人都走到房门口了,却又忽地倒回去,把床上的一团连人带被抱起来,放到了靠窗的矮榻上。
并且给人多添了床被子。
不知是因为药效如此,还是殷不染本身就睡得很熟,全程她都没动弹一下。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任由宁若缺搬来抱去。
睡着的殷不染,和平日里的殷不染也不一样。
前者是朵小棉花,后者是不可亵玩的莲花。
很快,宁若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联想打包丢出脑子,折了枝白海棠开始练剑。
她今天使的剑招偏凌厉,带出罡风削掉了些许花枝,堆了满地的白。
从远处吹来的长风一卷,无数的白海棠花便悠然飞上了天,又簌簌落成雨。
花雨的尽头,宁若缺看见了殷不染。
她正趴在窗沿上,睡眼朦胧,满是倦意地抱怨。
“你怎么偏爱折花作剑?再这般下去,我这颗海棠树怕是要秃了。”
宁若缺利落地收“剑”,乖乖道歉:“对不起。”
不难看出,殷不染现在很放松,就这么随意地散着头发,和宁若缺闲聊。
“等我好些了,就和你回趟玄素山。在这之前,你可以暂时用我仓库里的剑。”
她无比自然地拍拍窗沿:“抱我,我带你去找。”
宁若缺镇定地走到殷不染面前,不仅没伸手,还一脸认真地开口。
“殷不染,我们最好不要太亲密了。”
殷不染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后背似乎有些凉飕飕的,宁若缺心虚地挪开视线,硬着头皮解释:“事情还未有定论,这样子实在有些——”
殷不染冷不丁地凑近,抱住了她的腰。
随后仰着头望她,像是想听听这人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鬼话来。
“不妥。”宁若缺恰好说完。
“......”
趁某剑修呆住,殷不染给了她小腹一拳,又把脸埋上去蹭了蹭。
说是打,然而更像摸。
不疼,而且很痒。尤其是蹭的那么一瞬,痒得她浑身都绷紧了,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于是殷不染当真摸了几下。
得益于长年累月的锻炼,
药材有专门的药房存放,这里面摆的都是些日用品,以及旁人送给殷不染的礼物。
什么亮晶晶的螺钿梳妆台、满到放不下的珠宝匣,花纹精美细腻的织云锦缎,在这间库房里都算寻常。
殷不染不缺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所以在宁若缺心里,殷不染再怎么娇气挑剔,都不为过。她若是想,自有无数人来为她鞍前马后。
而现在的殷不染好像更喜欢支使她。
懒懒地开口吩咐道:“在左边那排架子上,我记得有把沉渊铁打造的剑。你看看合不合适。”
宁若缺依言寻过去,果不其然,找到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剑。
许是因为沉渊铁的缘故,其身黑如夜色,冷若寒冰,只有剑刃处闪着一线锋利的光。
剑柄上刻有两个小字——
“骤雨”
她拿剑挽了个剑花,又试了试手感。
殷不染出声询问:“如何?”
“轻了些,不过还好。”
宁若缺自己的本命剑比寻常剑重,很难找到完全契合的替代品。
所以殷不染能给她这么一把剑,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她收剑入鞘,将其挂在腰侧,回过头来诚挚地向殷不染表达感谢。
“谢谢,以后我也送你一把剑。”
殷不染:“……”
殷不染将视线从长身玉立的剑修身上挪开,漫不经心道:“我们回去吧。”
等宁若缺一过来,她就无比熟练地勾住她的脖颈,等着人把自己抱起来。
柔软的气息洒在宁若缺的颈侧,清甜的香气自然也浸透了她的四周空气。
殷不染靠得如此近,以至于微微一偏头,都好像是在亲昵耳语。
宁若缺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只能勤勤恳恳地当殷不染的代步工具。
她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斜向殷不染,便见她被抱着也不老实。
一会儿偏头看翩然飞过的蝴蝶,一会儿看各式各样的花,但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侧脸,也不嫌无聊。
被这样专注地注视着,宁若缺巴不得马上飞回去,免得被殷不染发现自己微红的耳垂。
她两步并作一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