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别墅三楼正上演着大眼瞪小眼的戏码。
池珏斜倚在门框边,手里拿着一只拖鞋,赤着的那只脚踩着另一只脚上。
苏桥可怜巴巴地站在卧室门口,她试探着想要往里面踏进一步,眼前人迅速抬起胳膊拦住去路,“说了分房睡,你当我是唬你的?”
“不是...你咋还记着这茬啊?我不要分房睡!我择床厉害,没你睡不着!”苏桥埋着脑袋就往里面冲,可又怕撞着女友,只能张牙舞爪的挥动着胳膊,“让我进去嘛,拜托拜托。”
“想跟我睡?凭什么迁就你,让你亲我的时候不见你这么软骨头?”池珏不依不饶,午休时在沙发上吃的瘪,她势必要全都讨回来。
“以后不敢了,以后你要亲亲我就亲亲好不好?我错了嘛!”苏桥就差跪到地上求饶了,想着炸毛的小猫咪要顺着毛撸,这会儿蔫吧的成了妻管严。
池珏捉弄着指挥:“哼,蹲下。”
小熊只好照样乖乖蹲下。
池珏弯腰伸出胳膊:“手手给我。”
苏桥配合着将手搭在她的掌心,还示好的轻轻拍了两下。
“学狗狗叫。”
“汪汪!”
“摇尾巴。”
合着把自己当狗逗,苏桥抗议:“我没尾巴!”
“分房睡!”池珏见她还嚷嚷,又威胁着拉住房门,欲要把她关在门外。
苏桥慌忙将一只手抵在身后左右摆动,“你看你看,尾巴在摇!”
“这还差不多。”池珏逗累了,双手架在小熊的胳膊下,吃力的将她捞了起来,“以后还气不气我?”
“不气了不气了!汪汪~”
“大狗狗乖,先去洗香香~”池珏摸摸小熊脑袋,怎么会真的生气,无非是让她学着变乖,别动不动就想方设法的皮。
“以后你要是再这么皮,我就把你关在门外,你扒拉一晚上的门都不许进。”
“我发誓,以后再这么调皮,就睡门口,或者睡花园,或者睡桥洞,或者睡大街...”
“打住打住,说得好像我虐待你似的。”池珏一把勾住苏桥的衣领,将她拽进卧室。
口干舌燥得厉害,转身踮起脚尖索吻,甚至不给某人喘气的机会。
她也很难捱,以前清心寡欲如同修道练气,无奈摊上一只磨人的小熊,把自己的七情六欲全给搭进去了。
*
盈着庄园里的微光,春夜的凉在落地窗外编织出一片寒霜。
屋内的燥气令人多着一丝都会浮起薄薄的汗意。
池珏本想点起床头的小夜灯,被身后蠢蠢欲动的人抬手制止。
苏桥宽实的身板将她整个人裹入怀中,落在耳后的吻轻巧又灼湿,流露出满腔的情难自抑。
空气里弥散着沐浴露的馨香,被暧昧的温热酿出更为诱人的味道,吻过的每一寸都似缀着爱意的星光。
苏桥单手撑在玻璃上,壁咚留给爱人的空间只剩那渗出薄汗的怀抱。
究竟要爱成什么样子,才会想着把心心念念的人揉骨入髓,将她私有,将她偷藏?
池珏确实欣赏到了从未见过的池园夜色,但又无心落于如画的山水墨影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失智的畅快。
嗯喃太久,嘶哑的喉咙已经挤不出像样的话语。
脱力得很严重,犹如吃了软骨散,使得她不得不瘫靠在玻璃上。
苏桥眼底的景更别样。
她目光飘在远处的山口,失狂的臆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持续到欣赏日出?
结果。
怀里的爱人在一阵意识抽离的空白里,晕了过去。
*
池珏是被窗外柔和的晨光扰醒的。
一夜无梦的深眠像是能洗净藏在灵魂深处的疲惫,安逸又松弛。
似乎这种安稳的感觉,从来只有苏桥才能让她拥有。
舒展眉心眯了眯眼睛,她像只懒洋洋的小白猫,下意识地用脸去蹭身边质地柔软的东西。
可很快,周身不适的酸软感袭来,惹得她龇牙撑起半边身子,扶着腰想要揉揉缓释。
睡在一旁的苏桥像只惊厥的小狗,风吹草动惹得细微的簌簌声,都会让她彻底从浅眠中惊醒。
她唰的一下弹直了身板,转身双手扶着女友的肩头,两只眼睛瞬间红了一片,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池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出一声惊叫:“你...你哭什么!?”
苏桥薅开被子,顾不上自己什么都没穿,一骨碌地扑到池珏身上,抱着她又嚷又哭:“玩劈叉了...玩劈叉了...我把你玩劈叉了!”
“什么玩劈叉!?”池珏安抚着她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昨晚自己怎么晕过去的,“别哭别哭,你冷静点!”
苏桥是真吓坏了,哭得两眼红彤彤,挂着鼻涕虫都来不及抹掉,“你晕倒了,大半夜的又不敢叫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池珏咬着下唇扶额汗颜,觉得自己晕倒这事挺羞耻的,又软拳砸到小熊的身上,“不许哭!”
苏桥听到她的怒嗔,急忙咬着嘴边,还是忍不住抽泣,只能艰难隐忍着抽动身板,泪眼汪汪的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