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内茬地威胁,可江让仅仅只是做个秀,他就又原谅了他,哀哀地自甘下贱。
周宜春有时候也会自嘲的想,他就是个没用的下贱货色。
可他就是没法改。
怎么都没法改,即便明知那是灼烫的沸水、针扎的项圈,他也没法放手。
他情愿就这样死在沸水中,脖颈被那项圈彻底扎穿,血竭而亡。
江让是丝毫不知这些的,以至于他的厌恶、不喜、嫌弃都显出几分天真的残忍。
青年仅仅是听到一个这样卑微的请求,都近乎维持不住面上虚伪的笑容。
他就知道周宜春是条擅长蹬鼻子上脸的狗,手上捏着些自以为的把柄,就以为能挣脱开狗链,反咬主人一口了。
,手中的手机微微晃了晃,像是某种漫不经心的暗示与威胁。
江让头皮一炸,口中的话句都不甚流畅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绝对、绝对不能让纪明玉跟陆响乱说。
否则,不说男人会不会弄死他,他的计划也将全盘落空。
青年立马变脸似地柔下了面庞,他轻轻揽住周宜春的腰身,细声细语地又是劝慰、又是轻哄,好说歹说才将男人哄骗走了。
纪明玉却是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男人腻白的指尖轻轻挑弄着耳垂畔细细垂下的银链耳环,一副饶有兴致盯着他看戏的模样。
漂亮的银链耳环在他耳垂后略显碎长的乌黑发丝间蜿蜒动荡,很漂亮,配合着男人典雅斯文的外表、微尖的狐狸眼,竟无端显出几分勾引的意味。
可此时的纪明玉就是再美、再勾人,落在青年的眼中,也只是只会吞人骨头的画皮男鬼。
江让咬咬牙,还是主动走了过去。
青年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方才的偷情刺激得他面若春水,但此时骤然冷下,便难免显出了几分古怪的灰意。
“班、班长。”
心虚的青年张了张唇,吞吐半天,竟就吐出了一句称谓。
纪明玉收回了冰冷的指尖,耳链摇曳,划出漂亮的弧线。
男人唇边含着细细的笑意,但细下看来,却又隐着几分半生不熟的凉意。
“江同学方才,在做什么呢?”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典雅的面容却还要做出几分细微的惊讶,狐狸眼慢慢勾起。
江让一张脸躁得通红,他努力保持镇定,却难言眉眼间的心慌意乱。
好半晌,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狡辩的法子,他可怜地垂下微红的眼眶,就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
他真可怜啊,分明早已被欲.望与利益渗透的眉眼透着股无辜、破碎的美感,充斥着谎言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柔弱伤痛的谎言。
他说:“班长,方才我、我是被迫的。”
江让慢慢垂眼,轻声细语道:“他是我的好友,很多年的好友,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以为他只是找我有事,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年轻轻抬起腻白的指节,柔柔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哀哀道:“班长,你别、别告诉阿响好么?”
“我、我以后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你信我,好不好?”
纪明玉慢慢眯眼,他分明不是被劈腿的正主,却像是在摆着正主抓奸的姿态,接受着青年的讨好、承诺、道歉。
男人耳畔的银光微微闪烁,好半晌,他像是完全不吃青年这套,似笑非笑道:“江同学,我自然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是陆响到底是我的好友,我怎么能让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呢?他总得要有知情权,不是么?”
江让心里急的上火,面上也终于难以维持那层假皮了。
眼见青年就要彻底绷不住了,纪明玉却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落到鼻梁上的眼镜。
反光的镜片掩盖了男人蓝色海洋般的眸底深色,他温声道:“当然,我相信江同学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当破坏好友感情的坏人......”
他语气稍顿,江让抿唇,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青年咬唇道:“你有什么条件?”
纪明玉缓缓笑开,典雅的面容如同荒芜神庙中的神像。
他温和道:“江同学,你知道的,我们学艺术的,总有些怪癖。”
“我喜欢找一些特别的人来当我艺术创作的基底,你很合适。”
这样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贪婪、虚伪、两面三刀的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江让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说到底就是给人当模特,也不算多难,青年此时正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自然想也不想地点了头。
纪明玉慢慢笑了,耳畔摇晃的耳坠像是某种催眠的器具,在某一瞬间,古怪地显出一种病态、冰冷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