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易守难攻——就算真的打进来,也要耗费极长的时间来对付这些把守着各处要道的白波军。索性我身边有杨奉带领,要不然只凭我的话,的确是爬不上来这刀枪林立的山路来。
据说此前白波谷里窝藏的贼人就有十万之多,多到连朝廷和地方官府都懒得来攻打它了。在那些上位者眼里看来,既然白波谷的大批军队暂时没有动静,那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等他们有大规模动作时再派兵前来围剿也不迟,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这十万人往山里一藏,朝廷派兵来了到哪里找去,耗也要被活活耗死,因此白波军才一步步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壮大起来,又因为确实没显山露水,所以朝廷在东西战线中自然也就忽略了近在眼前的白波军。这白波谷和洛阳相距不过几百里,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也的确算是一个奇迹了。
行至半途就听头顶有人声若洪钟地喝问道:“二当家的,瞧你一脸的不高兴,是不是又惹上难缠的点子啦?”杨奉听到那人说话头也不抬,连连骂道:“去去去,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这是并州的官爷,来找咱们老大谈事情的。”
那人一听从上面栈道跳了下来,扑通一声砸起好大尘雾,气的杨奉一边挥手驱赶尘土一边骂道:“韩老三,你办事有点脑子好不好!”韩老三站直了身子,此时我俩离得近,看得我吓了一跳,这人居然甚是魁梧,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头有余。就听这韩老三笑着说道:“要脑子做什么,出来混还得靠拳头。”
说着那韩老三围着我转了一圈,伸长了鼻子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杨奉见了不乐意,把脸一沉道:“韩暹,说了是来找老大的官员,你现下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话难道还有假不成?”
这个叫韩暹的仿佛没听到杨奉的话,又左左右右在我身边嗅了半天,他那巨大的脸凑近后令我一阵恶心,直到闻得够了才抬起脸对杨奉说道:“上次你也说是一
个做官的,结果令老大好生难堪,今天我要是不盘问仔细了,将来又要惹得老大发脾气,到时候拿我们这些人撒气可就不好了。”
韩暹说话间突然伸出大手向我抓来,我本能地向后撤了一步,倒是那杨奉反应倒快,见到韩暹出手便哗啦啦点出手里的大枪,照着韩暹的手臂就捅了过去。韩暹一手过来抓我,另一边看也不看就甩手打开了杨奉的大枪。我看得吓了一跳,这杨奉的功夫虽然不高,但是在这山贼窝里算起来也着实不弱,可那看起来凌厉无比的一枪居然被这个傻大个轻描淡写地就给拨开了,于是眼见韩暹过来抓我的这一爪令我格外重视起来,顿时抡起青铜大刀朝他手上劈了下去。这韩暹变招甚是迅速,看着满吞吞的一抓过来,可遇到刀锋时又像有预见似的陡然缩了回去,其速度和体型完全不成正比。
杨奉在旁边大骂道:“韩老三,你这是摆明了不把我和二当家放在眼里了是吧?”韩暹听了憨厚地笑道:“本来也没把你当成个人物看啊,是你整天自己揣着端着,这谷里十几万兄弟谁不知道咱们五个当家的先后顺序是按年纪排得而不是按本事排的啊!”
杨奉似乎很讨厌听到这个,乱叫着就捧着大枪朝韩暹刺去。韩暹象征性地躲了两下,忽然一个近身冲上去一手夺枪一手袭人,登时杨奉就被一掌劈下去打翻在地,手里的大枪也落到了这韩暹手上。杨奉趴在地上嘴里依旧哼哼唧唧地骂着,韩暹见了冷笑一声道:“就是不长记性,一个月非得打你多少次才能记住。”
然后韩暹转过脸来看着我,脸上已然没了此前和杨奉那种说说笑笑的意思,而是双目如电似的盯着我问道:“你这小子从实招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被他看得有些担忧,没想到这白波谷的功夫竟然如此之强,本来我寻思着以杨奉这把水平都能做老二了,那余下的几人除了他们老大比杨奉厉害点以外其他人都不足为惧了,可是万没想到这白波谷走了还没一半就遇上个实力和杨奉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的老三来。如此看来我确实是太过于托大了,多少该细细打听一些白波谷的事情再赶来的。可是既然来都来了又没有回去的道理,所以不管前面是千难万险也只有继续前进了。
想到这里我轻松下来,对韩暹回道:“刚刚你们二当家不也说了?我是并州刺史府的官员,前来见你们老大有
要事商量。”
韩暹一听扭头吐口唾沫,骂了句脏话道:“你少在这里跟老子装神弄鬼,上次也是一个自称做官的,那武艺强到连老大都只能跟他打个对半开,结果闹将一番还打了赌,把老大十分重要的一个人质给劫下山去了,害的山里的兄弟们被老大又打又骂,你小子今天又说自己是并州的官,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不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休想上山去。”
听韩暹三番五次说起上次张文远狗儿子进山挑寨的事情我心里就痒痒,怎么人家张辽就这么厉害,接到吕布的书信后当即单枪匹马进了这白波谷还抢了人去,怎么我高顺这一路上就反复的犹犹豫豫踟蹰不前,像个什么样子。
我把大刀一横,对那韩暹说道:“实话不怕跟你说了,我还是有几个朋友落在你们白波谷手上了,今次前来见你们老大,一样也是求他高抬贵手来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