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于人群之中的朱棣,看了看躲在门后只露单眼的叶青,就把目光集中在了眼前的‘突发急诊’之上。
朱棣以及诸多排队病患的眼里,朱橚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搭把手,让她躺在这桌子上。”
“......”
很快,朱橚的坐诊桌,就变成了一个简易的‘病床’。
所有人的眼里,这名年轻的四川女子,不仅呼吸急促,还嘴唇发乌,眼睛无神。
就算不是大夫,也能看出来她应该是急性中毒!
“该不会是被蛇咬了吧?”
“我们这里有竹叶青、眼镜蛇、原矛头蝮、菜花原矛头蝮、白头蝰,这些蛇咬一口,就算不死,也得去鬼门关走一遭哟!”
“.......”
也就在众人各有议论之时,朱橚只是看一眼,就当即下结论道:“她不是中的蛇毒,而是吸入了瘴气等毒气。”
也就在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朱橚的身上之时,这名年轻女子的丈夫,就带着哭腔道:“大夫说得对,我婆娘确实没有被蛇咬。”
“本来她在家干活,我在外面挖土(种地),回家就看到她躺在地上抽搐,还这么喘。”
“我也怕是不是蛇爬进来了,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蛇,她身上也没有被蛇咬。”
“可是,我家附近也没有瘴气啊!”
朱橚点了点头之后,只是看了看对方的嘴唇和鼻腔,就再次问道:“你说你媳妇儿在家干活,具体是在干什么?”
年轻男子焦急道:“我们家里是做蚊香的,帮几个客栈做驱蚊香!”
朱橚当即眼前一亮道:“是用‘黑藜芦’做主要原料的蚊香吗?”
年轻男子茫然道:“黑藜芦是啥,我们不晓得,只晓得是半山腰上一种草,杀蚊蝇很厉害!”
“形容一下,那种草长什么样子,或者你身上有没有带那种草?”
朱橚话音一落,这名年轻男子就一边说一边比划了起来,而朱橚也要来纸笔,一边听一边画。
很快,他就画出了一株植物的形状。
紧接着,朱橚就递给年轻男子道:“是不是这种草?”
“是,就是这种草!”
“我们一直都用这种草,帮客栈做蚊香,也没听说过这东西有毒,以前也没什么事。”
“哪里晓得,她突然就这样了!”
朱橚听到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只要对方还有救,只要知道病因病灶,就可以对症下药。
自然,也能松一口气了!
朱橚严肃道:“这种草就叫做‘黑藜芦’,常见于河北、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甘肃、湖北、四川等地。”
“尤其是山林之下,草丛之中,更是多见!”
“藜芦在有些地方,被叫做‘山葱’,是典型的医毒两用药物,和其他药一起内服,可以治疗痰疟积疟,胸中结聚等病症。”
“外用,可以除去身上和脸上的黑痣,还可以治疗牙齿虫痛、头生虮虱、头风白屑痒等,甚至还能治疗误食水蛭!”
“但是,这东西不论是吃多了,还是闻多了,都会中毒的!”
说着,他又看向年轻男子道:“你家媳妇儿,常年做这个,如果注意室内通风,问题不是很大,也能适应微毒。”
“可如果她身上来红(月经)体虚,再加上通风不好,就有可能突发中毒。”
“她是不是身上来红了?”
不等年轻男子开口说话,这名女子突然一阵抽搐,紧接着就尴尬了。
朱橚眼疾手快,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这才避免了已经发生的尴尬事件,继续尴尬下去。
下一瞬,年轻男子便当即跪了下来道:“神医,神医哟!”
“我们去了药房,那里面的老大夫,说要用灵芝和当归,我们哪里治得起啊?”
“听说,布政使衙门在义诊,我们就来了!”
“可一看你这么年轻,我都不抱什么希望,可没想到......”
紧接着,周遭的病患百姓,也都跟着夸赞了起来。
其实,他们也和这年轻男子一样,因为看不起病,才跑到这里来。
当他们看到这么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娃子在坐诊,不仅觉得心里没底,甚至还觉得是新到任的叶青叶大人,在故意做‘表面功夫’。
但走投无路的他们,也只有试上一试。
当他们拿到这位‘郭大夫’送的药,以及开的药方之后,更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在他们的认知里,治病的药怎么会这么便宜?
甚至好多的药,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能说是药,只能说是‘菜根’和‘野草’,甚至是喂猪的‘猪草’!
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他们不吃这些由菜根、野草、猪草组成的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他们现在看到这位年轻的郭大夫,只是一套‘望闻问切’下来,就迅速找到了病因。
甚至,突然急性中毒的原因都找了出来!
朱橚听着来自这些病患的夸赞之词,也是露出了满意和自信的笑容。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