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傻子也怕疼吧,怎么可能把令牌给别人,而不是自己留下来?
所以肯定还有第二块令牌。
岳棠在疤痕修士眼底看到了贪婪,状若疯狂的贪婪。
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事情的其他可能他们都不考虑,一味地认定他们自己推断的事实。
就算岳棠说自己身上没有令牌,这家伙也不会相信。
岳棠低头看了一眼麻布袍子。
虽然魂魄都是这么一身衣服,但他不想遇到打劫的,然后被扯碎麻布,沦落到衣不遮体的地步。
“我不知道什么令牌。”
岳棠顺手抖了抖袍子,学着这边的魂魄语气,慢吞吞地说。
那修士忽然笑起来,有种抓住了把柄的得意。
岳棠诧异。
“你就是最近传闻里猛虎寨的人?嗯,在这里专门找凡人魂魄?”
疤痕修士打量着岳棠,阴森森地说,“等我把你拖到下面,交给鬼卒,你猜会怎么着?你们这些外来的家伙,还没真正吃过第三狱的苦头吧!”
“外来的家伙?”岳棠重复。
他很好奇,他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像,不管是假扮鬼卒还是装作这里的囚徒,为什么眼前这个修士一眼就能看出他有问题?
“哼,只有新来的魂魄与外来者,才有这种表情。”
疤痕修士冷笑,没有一点绝望与浑浑噩噩,拥有“生气”的表情与眼神。
虽然藏得很深,但是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来。
非常碍眼。
碍眼到想要踩在脚底,生生捏碎。
“砰。”
疤痕修士一拳挥出去,没有打中岳棠,直接砸在了旁边的刀刃上。
他痛到脸都扭曲了,他可是下了狠手的,动用了真元。
“怎么可能?!”
凡人怎么可能躲得过这种攻击?
疤痕修士暴怒不止,再也顾不得引起别的魂魄注意,这次他用了全力。
岳棠仍是头都不回,轻松避开。
岳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家伙这动作在他眼里慢得像蜗牛,他现在相信自己失忆前是个修士了。
岳棠顺着刀刃滑落,跃下刀山。
那种剧烈的疼痛并没有阻止他。
岳棠微微直起上半身,控制着速度,沿着起伏不平的刀山快速下坠,感觉比石台的倒挂攀爬还要简单。
只是没多久,他的眼皮又开始变重。
今天岳棠确实没带令牌。
他是根据那些残留在刀山顶峰沟壑里的绝望情绪与咒骂呐喊找人的。
有些人已经失去了精气神,对外界没什么反应,有些人表面麻木,心里的火仍然在燃烧,只是需要多去试探几次,岳棠发现自己很有说服人的天赋,只要他出面,再难搞的家伙他都能拐过来。
什么苦守边关多年没有粮饷干脆造反的兵将,喜欢帮人翻案刁难过县官的讼师,心怀不平写讽刺话本的文士,白天装痨病鬼夜里偷官邸的侠盗……
找的人越多,岳棠越觉得第三狱的人才济济。
这跟老鼠掉进粮仓有什么差别?
这些凡人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如果他们也有修道的机缘,肯定比那些只会吵架的修士强。
只是他们分散在第三狱各处,互相又不认识,跟那些吓破胆的凡人魂魄无话可说,又被修士们看不起,只能在第三狱慢慢熬着时间。
现在就不一样了。
岳棠等着巫锦城回来看到这些“成果”。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忍着困意回头再看,发现那个修士竟然追上来了。
不过对方付出的代价也很大,魂魄遍体鳞伤,布满裂痕,犹如风化的石雕。
这样的伤势就算是修士也很难恢复。
“我没有令牌。”
岳棠故意提高了声音。
附近的魂魄一惊,纷纷抬头。
疤痕修士大急,他想不到岳棠会自爆“身怀宝物”之事,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杀魂抢物,但本能让他环顾四周,唯恐有修士恰好在这里听了去。
若有,他就算抢到令牌也保不住,很快就会被其他修士联手夺走。
岳棠重新压低声音:“但我知道令牌哪里有,有个地方很容易埋伏,只要等鬼卒经过即可。”
岳棠的话让疤痕修士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们的令牌是从鬼卒那里抢来的?”
岳棠不答。
疤痕修士咬了咬牙,贪婪还是占据了上风。
事已至此,他只要装作不知道令牌来历即可。
“你不敢抢鬼卒。”岳棠慢吞吞地说。
“闭嘴,你们外来者什么都不懂!”
疤痕修士穷凶极恶地扑过来。
岳棠又顺势往下跌落了一段距离,恰好避开。
“你可以继续追,看看有多少人会被惊动。”岳棠连气息都不乱,一边避让一边说,“到时候就算你抢到了令牌,保得住吗?”
修士们不敢抢鬼卒,还不敢抢你?
疤痕修士的脸彻底变形了,气的,魂魄上的裂痕也愈发明显。
他完全不信岳棠身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