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衣帽间出来的季弋换了一身西装,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镜片,他没系领带,领口的扣子敞了一颗。
鹿兮上下打量了一眼,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串形容词——道貌岸然、斯文败类、西装暴徒……
反正没什么好词。
眼见着小姑娘把骂他的话都要写在脸上了,季弋也不装了,临走前又把人按在了沙发上揩了半天油。
小姑娘没反抗,只睁着一双被逼出的水汽的眼睛控诉。
她还是没学会换气,一张小脸也染上了潮红。
把人撩成这样,季弋自己更不好受,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季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蛮横不讲道理。
打完,他又把人抱在腿上,下巴轻轻搁在她颈窝,“鹿鹿,让我抱一会儿,我是真的得去公司了。”
主动招惹的人是他,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得。
鹿兮被他这一通操作弄得措手不及,总觉得他们这种三十岁的老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那个早上,季弋走得像是要远嫁的女儿,一步三回头,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鹿兮没来由的想,别说武成王,就是定安公主,他也是演得了的。
送走了这只赖皮狗,鹿兮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窗
边的软椅上。
这公寓被季弋重新装修过,本来就很通透的落地窗被他阔大成了一整面墙。
就连屋子里的窗也重新做了规划,客厅从一楼一直延伸到二楼的那一整面墙被他开了扇窗。
看起来古怪,可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被阳光环抱。
是鹿兮喜欢的样子。
那潮湿阴暗的阁楼,鹿兮早就受够了。
晒了会太阳,裴秀秀的消息终于回了过来,不出所料,她发了一串问号过来。
【车模??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鹿兮懒懒地打字,【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裴秀秀一个激灵,瞌睡都去了大半,【朋友?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么爱好不健康的朋友了?】
鹿兮眯了眼睛浅笑,【姐姐,您点小鸭子的时候也没见您手软。】
【那能一样吗?姐姐点小鸭子那可是清清白白,健健康康的单纯娱乐身心!你这个要车模的朋友能像我一样清白吗?】
许是嫌打字麻烦,裴秀秀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话方便?”
“方便。”鹿兮接受到了她的暗号,“你说吧,我自己在家。”
清了清嗓子,裴秀秀正色,“宝贝,你实话跟我说,你要车模到底要做什么?”
鹿
兮有什么朋友她心里清楚,反正她这个借口拙劣到在裴秀秀这根本不成立。
在软椅上翻了个身,鹿兮话音带笑,“也没什么,就是……他要过生日了,我问他喜欢什么,他说喜欢车模。”
电话那头的裴秀秀正喝着水,听着鹿兮淡然的回答,一口水喷了出来。
“鹿兮!你脑袋进水了啊,还是被人唬没了智商?!他也是不要脸的够直白,连这事都告诉你!”
听着裴秀秀的暴力输出,鹿兮眨了眨眼睛,语气淡淡,“我哪有权利干涉他喜欢什么,本就是他情我愿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上面惹得不愉快。”
“屁!”
一个字,却饱含了裴秀秀的各种复杂情绪。
有愤怒,有对鹿兮的恨铁不成钢,也有对男人的厌恶……
顿了顿,裴秀秀追问,“不是,这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俩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鹿兮回的大方,“包养关系。”
“没这么简单!”裴秀秀眉头皱的紧,语气也难得正经了起来,“他要一开始就摆正你们的包养关系,那我也懒得问这些。可……”
裴秀秀抿了下唇,“你,我,李导,楠哥,就连祁淮鸣,我们这么多人都长眼睛了,他从一开始就越了界!鹿
兮,你该最清楚的啊!”
“秀秀。”鹿兮神色如常,“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我结婚了,我能期待些什么呢?保持这样的关系,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
裴秀秀一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的弧度。
她明白鹿兮的意思,若当真有一日东窗事发,或者他对她没了兴趣,这样的关系就是最好的退路。
鹿兮伸了个懒腰,反倒安抚起了裴秀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当初不还刷着他的卡去点了小鸭子吗,就当还给他了。”
电话那头默了半天,裴秀秀才幽幽得来了一句,“那你怕是还不起。”
鹿兮,“……”
果然,刚才那个替她打抱不平的都是假的裴秀秀,现在这个怼起她来一点不含糊的才是真身。
她虽然是个女二号,可毕竟是新人。
片酬只付了第一笔,公司再分几成,到她手上的确没多少钱了。
鹿兮记得,那天她们那个包房,低消应该就是三十万起吧……
就算片酬尾款付给她,她都不一定还得起这个价位的车模。
“行了,贵的找不到,凑合凑合得了,反正都是你的心意,他还能挑理不成?你别管了,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