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将画挂起!”
范离画了人、物、景,又提笔龙飞凤舞留下几行字,字体是大明官场通用的台阁体。
玉神子看清画中内容,面露惊讶之色,但仍依命将画挂好。
银针落地,发出脆亮的声响!
“素素……我的素素……”
陈德言恢复‘自由身’,本该找范离和玉神子的麻烦。
但他看见画像重新挂在墙上,又立刻丢了魂似的,一双眼睛被画中女子牢牢吸引。
“大胆陈德言!”
“天子驾前,你要造反吗?!”
范离暴呵一声。
陈德言果然有反应。
他终于发现画中内容变了,薛素素居然身在大明皇宫,跟与嘉靖皇帝陛下挨得很近。
画中两人的距离,不似先前陈德言在画中与薛素素那般亲昵。
但是,仍透出一股强烈的‘名份’感。
陈德言又看见,画中还有几行题字:
“咨尔薛氏,淑惠端正、敬慎持躬、侍君忠孝、秉性安和。今承皇命,以册印封尔为柔嫔,钦哉!”
陈德言将画中字反反复复念了几遍。
他的声音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又好似蚯蚓爬行。
范离在旁冷冷开口。
“陈德言,当今陛下何等器重于你?”
“金殿之上点你状元,送你入翰林,以未来储相养之。你也自称饱读诗书,知礼仪、懂廉耻?”
“可如今,你竟敢将柔嫔娘娘的画像挂在自己卧房之中。”
“此行不仅冒犯后宫,更亵渎皇上!”
“陈德言,你知罪吗?!”
一席话,吓得状元爷从床上跪下来。
他动作迅速,仿佛大病痊愈一般!
只见陈德言跪着,对画中的嘉靖帝连连磕头。
“臣死罪、臣死罪、臣死罪、臣死罪……”
一肚子学问的状元公,如今嘴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范离在旁看着,却发现陈德言越是磕头,整个人却越发精神。
与此同时,画中仅有那一点淡淡的陈德言的身影,却在渐渐消失。
……
…………
大明皇宫,钟粹宫。
一盏茶掉落在低,官窑瓷摔得粉碎。
薛素素拧眉低喃道:“有人破解了我的画中仙】?”
“你说什么?”
薛素素身旁,一个面上有丑陋疤痕、身形粗壮、宫女穿戴的女子开口询问。
宫女的语气全无半点尊卑,薛素素却不介意。
她重复一次,语气十分笃定。
“有人破解了我的画中仙】。”
“是谁?”宫女冷声问道。
薛素素苦笑:“阿昌,你我藏身后宫,行动本就不便。除非亲眼看见,否则我如何知道宫外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宫女竟是箭之圣主阿昌。
两人相视无语。
薛素素想起自己赠画之人,他不过是范氏商行在大明的掌柜而已。
修为地位,身份也并不尊贵,凭什么能破解自己在画中埋伏的手段?
虽然,那幅画只是她随手为之,画中仙】神通也仅仅施展了冰山一角。
范哲?
莫非他身怀异宝,又或者暗中有高手保护?
如此看来,范哲的身份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薛素素怀疑,范哲恐怕是楚国在大明的谍报首领。
“可惜时间仓促,我先已定下义卖会的日期,必须借机入宫。”
“否则,若多花几日功夫摸清范哲的底细,或许对长姐有益处也说不定。”
薛素素喃喃自语,一旁的阿昌面色不虞。
“你总是自言自语,遇事也不与我商量。”
“素素,莫非你瞧不起我?”
薛素素闻言苦笑。
“你我情同姐妹,我为何要瞧不起你?”
“术业有专攻,谍报探秘乃是我的专长。”
“放眼净土众姐妹,唯有我和貂蝉能胜任谍报任务。”
“阿昌你擅长的是远距离狙敌,十里箭神,天下谁能在此道上与你争锋?”
听薛素素这样说,阿昌的面色缓和不少。
她沉声道:“遇事,你不方便出手,一律交给我。别看大明自称天下最强王朝,凭我一张弓、一壶箭,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略作停顿,阿昌又补充道:“除了嘉靖帝,那日我已竭尽全力,却不能伤他分毫。”
薛素素也点点头,叹息道:“这世上恐怕只有长姐,能与嘉靖帝一战。”
爱民宴那日的情形,薛素素记忆犹新。
她十分清楚阿昌的战力。
那偷袭的一箭绝无保留,却连嘉靖帝的衣角都没沾上。
大明朱雀,应该是幼年期的神兽才对,竟被嘉靖帝强化到那等恐怖的境界。
聊天的话题,又回到范哲身上。
“罢了。”
“本就是我随手落下的一粒闲子,弃了便弃了。”
“莫说是区区范哲,就算大楚晋公范离又如何?在长姐面前,也不过蝼蚁般的角色。”
阿昌对范哲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