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说道:“其实贺家绸缎庄另有两款精致华美的布料,只是这两款布料美则美矣,到底不及流萤沙和念成灰这样出奇制胜,颇有新意。
我将贺掌柜领制宫门廊下茶房稍候时,贺夫人的贴身丫头也在那候着。
据这丫头说,她家主子贺夫人早就拿定了主意,要凭着流萤纱和念成灰出奇制胜,拿下皇商之名,然后不予贩卖,谎称其后才发现了布料缺陷,如此一来,既能谋求皇商之名,又无后顾之忧。
那时再推出另外两款布料必定能名利双收。
这丫头还说,另两款,一款是双色双面刺绣布料,一款是日光下可渐变色的纱料。
同行中亦有类似款,算不得独树一帜,但贺家绸缎装出的确实绣工精湛,变色自然,虽然同行当中有类似款,贺家绸缎庄的仍不失为翘楚之作。
她说自家主子已经盘算好了,有了皇商之名再推出来另两款,必定名利双收。”
皇后听了,本来保持平静的脸上也难掩怒容:“这么说来,倒是有心利用了,好一个富贵险中求。
原以为只是一时糊涂,却不料还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盘算好了的,连皇家也都算计进去了。”
皇后道:“陛下,臣妾觉得既是有心利用打四十杖倒是轻了,我想唤那贺掌柜来问两句。”
陛下道:“你的冬日宴你做主就好。”
皇后得了这句首肯,便宣贺掌柜,另一边又命人将田安然拖下去行刑。
宋瑛知道这四十杖的力度不会是刚才了,只怕多少会留下点残疾。
那贺掌柜上来,正见着妻子被拖拽下去,战战兢兢叩首行礼之后,皇后似乎要验证宋瑛的话,便一一问来。
贺掌柜哪敢有所隐瞒,所答与宋瑛所说一致,甚至另两款布料也马上命人取来。
皇后道:“我看你是个老实的,却怎么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妻子,这样的脾性不是招灾惹祸吗?”
贺掌柜也不敢多言,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皇后道:“既如此,我为你做个主,这田安然就贬为贱妾吧,以后再娶个好的。
你这贺家绸缎庄能出如此好的布料,若是毁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倒也可惜。
娶妻娶贤,才安家宅。”
冬日宴后,田安然三个月才能下地扶着墙慢慢行走,痊愈之后,果真落下残疾,一条腿跛了,似乎是哪块腿骨受损,再也无法恢复。
贺掌柜也按皇后娘娘的口谕将田安然贬为贱妾,只是暂时也未娶妻。
田安然的贴身大丫头流云被田安然命人打了个半死,似乎非要把这丫头打得像她一样也瘸一条腿。
其实田安然倒真冤枉她这个大丫头了,这个贴身丫鬟什么也没跟宋瑛说。
上一世宋瑛也从未关注过田安然的这个贴身丫鬟流云,只是她死后魂魄在空中飘荡,却意外发现,流云是员得力干将,为田安然出谋划策办了许多事。
听她们对话,甚至张嬷嬷最后也是死在这个流云的刀下。
如今宋瑛院子里有两个丫头,琥珀与蜜蜡,就是这个流云为田安然出的主意,走了容若知的关系,塞到了她的院子里。
她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田安然都知道。
重生归来,宋瑛故意没有将这二人摘出去。
在田安然觉得她反常的时候,让容若知来一探虚实的时候,正是容若知和这两个丫头都觉得她一如既往,田安然才放下了戒心。
但现在或许可以借刀杀人,将这俩丫头清除了。
容若知在田安然养伤期间常去探望,也不止一次的埋怨过宋瑛。田安然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若是以往容若知肯定不止这样的反应。
过了几日宋瑛才明白过来,这二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也生了间隙。
田安然未将两匹布料的实情告诉容若知,皇后又在宴席上狠狠点了他几句,责怪南安侯爷贸然带了这样的人前来参加冬日宴。
所以容若知一边责怪宋瑛害了田安然,另一方面也怨田安然不对他讲出实情,差点将南安侯府也拖下水去,欺君之罪,毕竟不是小事。
在这样矛盾的心境之下,又多少觉得宋瑛还是维护南安侯府的,因此,哪怕看到田安然被杖责之后的惨状,对宋瑛的责怪也淡了许多。
既然想富贵险中求,那自然要担风险。
田安然如今一条腿跛了,脾气更加不好,每次容若知去看望,两人常常闹得不欢而散。
田安然要容若知为自己报仇,对付宋瑛,但容若知觉得田安然刚刚触怒了帝后,也让自己挨了训斥,如今还是消停点好。
宋瑛的父亲生前是帝师,陛下向来照顾宋瑛,自己刚刚因为田安然得罪了皇后,如今若是对宋瑛下手,又触怒了陛下,那南安侯府只怕也到头了。
这天容若知又去看望田安然,临出门时遇上宋瑛,宋瑛正带着琥珀、蜜蜡和张嬷嬤要出门,看见容若知便问:“又去看望你那青梅竹马的妹妹么?”
容若知有些讪讪的,当着妻子的面多少有点不自在。
宋瑛却笑道:“你常常责怪于我,说她受伤是因我之故,我今天也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田安然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