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桌边,还未吃一口早餐,如雪便哈欠连连,“好困呀。”
小鼓见她神态疲惫,眼角乌黑,问道:“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如雪咂咂嘴道:“还说呢,还不是你们说的鬼故事,我昨天晚上根本睡不着。”
小鼓听了,只是一笑,不再多说,拿了几张贴饼过来,分给大家,说道:“一会儿我要南边的田上拔草,你们去吗?”
“拔草?”如雪顿感无趣,她见过府中管理园子里花草的葛老汉干过这活,又脏又累,于是连忙摇头,“我可从来没干过那活,我只会用剪刀修剪树枝。而且我都困死了,才不去呢。”乘天亮,她胆子大些,多补补觉才是正事。
小鼓便问锁茵:“王妃,你去吗?”锁茵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做过农活呢,反正无事,我和你去。”
如雪听了,却不愿意,“主儿,你可从干过那种活,那种粗活,哪里是你做的?给人知道了,多丢人呀。”堂堂荣王妃跑到山沟里做农活,这得多丢人啊,何况她这个主儿可是从不做粗活的,平时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就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力了。至于爬树算不算体力活,那对于主儿算是兴趣使然,不算劳动!再说,她是伺候主儿的人,主儿去做农活,她这个奴才还能安稳地在屋子里睡大觉?不行,绝对不可以让主儿去!
长枫笑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做农事要是丢人的话,那人人都选择不做农事,大家吃什么?做点农事好,农事也包含着很多东西呢。”
锁茵却十分感兴趣,“我想一定很有意思,我过来时,经过一大片农田,不少人在田里做活呢。我觉得体验一番也挺好,再说在这里,谁认识我呀?”她见过一群女人在田里做活,她们满头大汗,皮肤黝黑,手指粗糙,却相互谈吐间透出喜悦的气息。她不明白做那种活,为什么那么开心呢?而且那群女人一边做活,一面谈话,一点也不耽搁,个个笑嘻嘻的。她也常和一群官家女子在一起谈话,可是大家不是明里暗里地刻薄,就是彼此之间下绊子,非要惹得一个人说错了话,惹笑了众人,丢尽了脸才肯罢休。哪里像那群女人,说话洪亮,甚至齐声歌唱一首她听不懂的歌,唱罢了,一个个都面露微笑,十分幸福。她说不上有什么感受,但是却对此十分感兴趣。
如雪见她主子答应,十分不愿:“主儿。”
锁茵知道她想干什么,便安慰道:“好了,你呀,一会儿就好好补个觉,再帮我看着落棠。我呀,这两天在这里,想体验一下村姑的生活呢。”
小鼓十分开心,不过打量了一下她华贵的衣服,连连摇头:“不过,你穿这件衣服可不适合做农事。”
锁茵不解?这件衣服为什么不能做事?“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好的?”
小鼓道:“这么个绫罗绸缎,一会儿走在田里,就被野草弄坏的,而且小路上有不少矮小的灌木丛,可是很容易被扯坏的。我一会拿我的一件衣服给你穿上。”小鼓年纪不大,身板却不小,说来十一二岁,身架却与锁茵差不多。
锁茵见她衣服拖地,袖口大开,加上这件衣服本是江南地区特别的布料,若真像小鼓说的,被草木弄坏了,就可惜了,“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早餐后,锁茵换上了小鼓的一件青蓝色衣服,下面配了件同样颜色的裤子,腰上束上个红色带子,整个人显的历练干净。锁茵换上了这件衣服,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许多。
三人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向南,来到了一大片农田中,不少附近的农夫与农妇都已经在田里忙活起来了。
锁茵跟着小鼓做了一会儿,便觉得渴的很,整个人也渐渐无力起来,“你们别说,这除草也真够累的,我才干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她一直低着身子除草,未觉得如何,却在腰直起来的时候,便觉腰酸背痛,头昏目眩了。她定了好一会儿神才恢复过来。
小鼓见锁茵已经累了,便笑道:“你呀,就是事情干少了,所以呢,稍微吃累的事情,你干不了多久,就累了。”
锁茵站着舒展腰身的时候,看见长枫特意站在阴凉的树荫下摇着扇子,便喊道:“长枫,你倒是来帮忙呀,一个人就好意思看着!”这么无拘无束地招呼着,她可是头一次呢。
长枫笑道:“我可做不动那些话,你让我风花雪月,让我吟诗作对可以,但是这农事,我可是做不得的。”
小鼓解释道:“我师哥身体不大好,不能受累,从小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药,身体才好了些。所以他是做不得这些粗活的。”
锁茵这才理解长枫的行为,“这样呀。不过,我好渴呀,那为柔弱的枫公子可否为我送一杯香茶来呢?”她实在渴的不行了,长枫身体不好,那帮忙倒杯水总可以吧?
“哦,可以。”长枫倒了一碗水。小鼓见状,喊道:“枫公子,小妹妹我也要一杯解渴的茶水。”
长枫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到吧。”说罢,便将那碗水送到锁茵的身边。
小鼓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给王妃倒,不给我倒?”明显的区别对待,实在让小鼓很不舒服?长枫却冷冷道:“你又不是没长手,自己倒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