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一丫鬟走进屋子里告诉梨香,江大夫的徒弟回来了。梨香跟着小丫鬟赶去了。到那时,只见有一少年跪在刚经过大火的废墟前呜呜地哭到。王总管站在那少年身后,见到梨香来了,对少年说了几句,那少年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站了起来。
梨香走到那少年面前,少年与王总管忙施礼。
梨香见那少年面色憔悴,样子狼狈。叹口气道:“你师父遭受不幸,我们也感到难过。你叫什么名字?”
“回侧福晋,奴才叫苏叶。”
“苏叶,你失去师父,我知道你难过,可是这府中有府中的规矩,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梨香口气不似先前,似有几分严厉。见他不说话,梨香问道:“你今日何时出门?”
“卯时左右,奴才出门采药,酉时才回府中。”苏叶答道。
梨香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出门时,江大夫可醒了。”
“奴才出门时,是师父送出门口的。师父还嘱咐我多采一些。没……没想到我回来,他却已经不在了。”苏叶说到这里,又流出泪来。王总管看他样子实在可怜,对梨香道:“侧福晋,这孩子是个可怜人,如今才十三岁,是不会……”
“我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王总管不必紧张。”梨香安慰道。梨香见放在一旁的竹娄,里面满满的草药。“这些都是你今日采的?”
“是的,我记得师父的话,便想着多采些。”苏叶抹去泪水道。
梨香点点头对王总管道:“王总管,你去安排个住处给他住,好生照料。下去吧。”
王总管答应着,便带着苏叶下去了。
淡月望着王总管他们离去的背影道,“侧福晋可是怀疑那个苏叶?”
梨香道:“你看,他脚底干净,哪里是去采药的,分明是在说谎。”
淡月道:“可是他竹娄里都是药材啊,如果没去采药,他那么多药材哪里来的?”
“我见那些药材不像是前几天的,我猜是有人给他的。”梨香解释道。淡月点了点头,“那现在怎么办?”淡月问道。
“你安排一个人去日夜监视他,有什么异动,立刻来回我!”
兰茵慵懒地靠在榻上,翠萍正在用金凤花汁为她染弄指甲。兰茵素爱自己的手,对于指甲的呵护更是用心,如今她虽失势,可这手部护理是断不可少的。
“姐姐,如今落魄在这绛紫宫,还有心情染指甲?”来人正是如今刚生了四阿哥的德嫔。翠萍站起来福了福。
德嫔见兰茵摆弄自己的手,并不搭理她。她看了看兰茵细嫩的手,随即一笑:“姐姐的手可真是漂亮,难怪姐姐如此爱护。”
“这是自然,我可不像妹妹一心为皇上刺绣,毫不疼惜自己的那双手。我啊,只懂得闲适生活。”兰茵嘴里说道,却并不起身。
德嫔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坐下了。“姐姐不擅长女红,妹妹是知道的。可是姐姐如今就算想为皇上做衣服,怕是皇上也不会接受了。”
兰茵懒懒道:“我哪里比的上你?前段时间生了四阿哥,如今又升为了嫔,自然做的东西,皇上是爱不释手了。”
提到四阿哥,德嫔颇为骄傲,如今她生了皇儿,又升了级,面对眼前这个落魄的女人,她自然是春分得意。于是笑道:“我也不过是肚子争了气,家里的人本分,衷心为皇上办事。再就是,妹妹我不像姐姐胆子大,干预前朝,皇上才升妹妹为嫔。”
兰茵见她有意戳她伤口,心里很是不舒服。可她并不敢像以前那样挖苦她,如今她级别比她高,她可不能失了口,于是道:“妹妹说的正是,姐姐如今就像你所说,落魄不堪。只是我怕妹妹啊,你说你如今春风得意,他日会不会得意忘形呢?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
“姐姐放心,我定会严己律行,以姐姐为前车之鉴。”德嫔回道。
兰茵幽幽地道:“如此甚好。我这绛紫宫偏僻冷清,难为妹妹跑来看我。姐姐本想与妹妹多聊聊,奈何身子骨不好。妹妹还是早回吧!翠萍送德嫔娘娘出去。”说着,兰茵便闭上了眼睛。
翠萍上前道:“德嫔娘娘,请。”
德嫔见她送客,不好再留,只好离开。翠萍将德嫔送出绛紫宫的门口,回来时见兰茵坐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翠萍明白,兰茵是生气了。
兰茵因为德嫔的到来,心里不舒服。晚饭也没有吃,便气鼓鼓的躺下了,她让翠萍去休息了。她想想如今的惨淡,心中不禁悲从中来。以前的她多么风光,宫中之人谁见她不是低声下气?就连死去的赫舍里皇后也给她三分情面。如今她却被一个昔日连个答应都不如的小小宫女数落。正是:一朝潦倒门前稀,断肠人前不相识。
“吱”的一声,窗户像诗被人推开。兰茵惊道:“何人?”话刚断,一个身影从窗口撺了进来。兰茵随手拿起枕头像那黑影扔了过去。
那黑影闪过迎面而来的“武器”,“咯咯”笑道:“姐姐,可还好?”
兰茵听他道姐姐,声音很是熟悉,却听不出声音是何人。那人似乎知道兰茵一时之间没认出她,连忙道:“是我,青黛。”
兰茵一愣,随即冷笑道:“是你,你还有脸来?是不是还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