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然,这麽说就合理了。
李清臣不愿意苏允记恨于他,苏允自然也不想被李清臣惦记着,赶紧诚恳道:「您就是我的长辈,教训一下小侄几句,那真是没有问题的,小侄也从不觉得有什麽问题。
清理惠民河一事,其实小侄也并非抢功劳,实在是不知道为什麽,莫名其妙的这事情就落我头上了。」
李清臣有些苦涩,道:「老夫明白的,此事真怪不得你,你从一开始便支持老夫,资金丶人力你都给调配到位,还规劝老夫要循序渐进的行事,是老夫有些急功近利了,唉。
不过总而言之,咱们两人是没有什麽冲突,自然也不存在龃龉,以后贤侄若是经过杭州,定要让老夫好好招待你。」
苏允自然是积极逢迎。
李清臣走了。
然后苏允的寄禄官阶被提了一阶,成为宣德郎。
这个寄禄官阶倒是让苏允匹配上南衙通判的职事,之前的宣义郎任开封知府通判,其实是有些高配了。
这个算是对他解决蔡村围堵河道功劳的酬功,至于职事没有调整,主要是南衙通判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属于高配。
对于苏允来说,在这个岗位上的确是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的,因此只给提了一个寄禄官阶。
话虽如此,但这已经令他远远领先于其他的同年了。
不仅现在是品级上拉开了,而且在差遣上,苏允已经是真正的实权人物了。
新来的开封知府是为刘挚。
刘挚这人书友们或许不是很熟悉,不过稍微提几个关键词,大家便大约有个印象了。
第一个关键词是熙宁变法。
他曾经受王安石器重,任拜检正中书礼房公事,但随即反对新法,被贬官。
第二个关键词是朔党党魁,原来历史上,哲宗登基之后,旧党执政,旧党分裂成朔党丶蜀党以及洛党三党,朔党便是刘挚为党魁。
所以,这刘挚从成分上来分析,便是比较典型的旧党。
刘挚上了开封知府,顿时令得朝堂颇有些波澜。
走了一个旧党胡宗俞,又来了一个旧党强硬派刘挚。
这会儿又有人说怪话,说苏允这是逼走新法派李清臣,就是为了给旧党刘挚腾位置,以后开封府便是旧党的大本营云云。
然则苏允对刘挚的到来颇为警惕。
刘挚其人听说极为刚硬,为人十分严肃,后来死了之后谥号为忠肃。
北宋一朝,以肃为谥号的,通常来说性格都极为刚硬,比如说包拯的孝肃,韩绛的献肃,俱都是铮铮谏臣。
刘挚有此谥号,想来亦是十分强硬严肃。
与这样的人作为同僚,可没有那麽轻松。
不过苏允一直等候的左右厅官员却是一直都没有到位,只来了一个推官,这推官的职责上还是归在通判厅下。
苏允不明白这是为何,按理来说,宋朝赋闲的官员太多了,这会儿有好几个岗位空出来,应该马上就有人补上才是,怎麽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人来。
不过这个疑问倒是从章惇那里得到了答案。
章惇笑道:「左右厅与通判厅的职责是重迭的,之前南衙有左右厅,所以就不用再设通判厅,但现在有了通判厅,再设左右厅就有些累赘了。
你这个通判做得很好,朝廷自然不会再配上什麽左右厅了,这也是陛下对你的培养。」
苏允倒是有些愁眉苦脸,开封府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最近他又给通判厅增加了一些吏员,但还是有些处理不太过来。
刘挚到任,苏允没有落人把柄,也跟着一起迎接了刘挚,刘挚勉励了一下大家,对苏允倒也没有表现出来不同的地方,比李清臣还多了一些尊重。
不过这才是正确的做法,通判不是知府的下属,从某些方面来说,算是平起平坐的,刘挚为人端肃,自也不会在这上面有出格的地方。
所以这些时日,双方倒是相互谨守自己的本分,没有发生冲突。
这倒是让苏允有了些做官的乐趣来,虽然事务有些繁忙,但每日算是悠哉悠哉的,正常上下班,暂时不用去跟人争斗。
时间进入七月份,雨季也随之到来,连着下了好些天的雨,河水都充沛了许多,不过惠民河已经疏通,今年倒是不用担心有水患的问题了。
不过最近朝堂上也不是很平静,元丰改制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三省改制也终于完成了。
就是改制的结果令朝廷上下都有些震动。
王珪被任命为首相,拜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被任命为右相,拜为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但真正行政之中,大家却是发现,明明是首相的王珪,却要对蔡确拱手听命。
这是因为当初议定官制时,大致是仿照《唐六典》,不论事情大小,都由中书省取旨,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执行,三省分班奏事,权归中书省。
因此蔡确名义上是次相,实际上却大权在握,王珪虽然是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但也只能拱手听命罢了。
王珪对此事颇为震怒,但也无可奈何。
苏允倒是从章惇那里听说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说是当初议定改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