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武力值比较高,皮囊比较好看,腰缠万贯,腰缠巨蟒……但这些并不能保证他能够考上状元郎。
状元郎对苏允性价比太低,所以不要也罢。
啊,对对,就是性价比太低,所以苏允他不想当状元郎。
所以,只要糊弄过去,搞个进士出身,大吉大利矣。
便在苏允恶补科举知识的时候,宫内派人来通知他七月二十参加宫内的小经筵。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苏辙与章惇都极为高兴,然后让苏允不要补习了,他们两个人轮番给苏允讲经筵上的注意事项,甚至还依照经筵的方式举办了几场演讲。
至于科举嘛,那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下次再考就是了。
毕竟《孟子集注》能够上小经筵,代表着官家对《孟子集注》的认可,上了小经筵后,《孟子集注》便算是半个显学了,而苏允经义大家的身份,也算是有了官方备注了。
这才是正经事。
苏辙与章惇虽然没有没有在经筵上讲过经,但要麽有旁听过,要麽曾经整理过资料,所以并不陌生,所以亦是可以指导苏允的。
就在苏允接受指导的时候,小经筵的消息亦是传扬开来。七月十四日。
早朝之后,参知政事张璪至崇政殿求见赵顼。
赵顼请张璪进来,才刚立定,张璪便问道:「陛下,听说你要请一布衣来经筵给您讲经?」
经筵这个制度从西汉时候便出现,但并没有形成制度,真正形成制度,乃是从好学的宋真宗开始。
真宗也就是那个写劝学诗的帝王,一首劝学诗,让宋人的读书考科举情怀高涨。
真宗为了好好读书,还专门设置了侍读官的选拔标准和名位待遇,他们都享有翰林学士的同等待遇。
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经筵这种方式,渐渐形成了制度流传下来。
而到了仁宗时候,因为仁宗年仅一十三岁就即位了,怎麽对这位小皇帝进行教育,成为手握实权的章献刘太后和满朝士大夫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仁宗即位当年,刘太后就下诏:「皇帝听断之暇,宜召名儒讲习经书,以辅圣学。」
于是,从当年开始,翰林侍读学士孙奭丶龙图阁学士冯元就开始给仁宗讲《论语》,李维和晏殊每天陪着他读书。
而这就是小经筵制度的确立。
制度既然确立,那让谁来讲经,这亦是有规章制度的,虽说一再放宽条件,但从无布衣能上经筵的,这也是为什麽张璪敢当面质问赵顼的原因。
(即便是后来哲宗初立,程颐去崇政殿说书,当时号称布衣,但实际上他身上亦有寄禄官阶。)
因为这事情,是赵顼做得不对。
赵顼点点头道:「朕前些时日卧床,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开经筵了,如今身体稍微好些,也不能太长时间不读书,便想召个小经筵读读书。」
张璪道:「陛下想要读书可以理解,然朝中有经筵之臣一十四人,而侍读十人,官家属意谁,请其来讲便是,何必破坏规矩,去请一个布衣来讲呢,朝廷从没有这样的定例,还请陛下三思。」
赵顼抬眼看了一下张璪,道:「张侍郎,朕请苏允自然是有原因的,朕前几日,听说太学发生斗殴事件,调查了一下,发现是因为一本叫《孟子集注》的书引起的,所以才萌生了想要听一听这集注的想法,呵呵,张卿,我听说你家儿子也参与了?」
张璪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赶紧道:「臣不知那逆子在太学不思读书,竟然胆敢去参与斗殴,臣回家定当以家父伺候他。」
赵顼点头道:「是该教育教育,朕就不追究此事了。」
张璪拱手道:「不过此事……」
赵顼看了一下张璪,道:「此事虽然不太合规矩,但野有贤人,朕访而求之,亦是一大美事,亦可鼓励天下读书人,此事并无不妥。」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璪自然无话可说,无奈退下。
赵顼看张璪退下,轻轻哼了一声,张璪此举,已经令他有些不满了。
他自然知道张璪为什麽对此事反应这麽大,自然不是什麽坏规矩合规矩。
否则这会儿就不应该为了他的儿子而退让,而是应该据理力争,宁愿儿子被处罚,也要坚持他的道理。
张璪之所以亲自来劝阻,是因为张璪与苏轼之间的矛盾罢了。
张璪原是苏轼的进士同年,两人入仕后又在凤翔同事两年,交游颇密。
张璪返回汴京时,东坡还作《稼说》一文以送之。
可是乌台诗案事起,张璪以知谏院的身份参与推治,竟蓄意致东坡于死地。
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曾奉劝神宗宽恕东坡,张璪竟然火冒三丈,当面责骂王安礼,其唯恐东坡得以免死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这会儿苏允若是进了小经筵,就是被承认的经义大家,眉山苏氏复起之势便再起了。
让张璪等人十分不安的是,不仅苏允回来了,苏辙亦是回来了,那接下来苏轼是不是也好回来,好嘛,还有司马光丶文彦博等人,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政治倾向!
不过……
赵顼轻轻笑了笑。